洛九江耐下性子来继续听假山另一头的动静。这两人花了半天的时间,给整个会场都做好了手脚,然后撂下最后几句狠话,一个朝左一个向右,终于就此分道扬镳。
既然他们走了,洛九江也就把神识往整个广场上更深地探了过去,发现在遍布广场的阵法上,几乎每一个阵眼都恰到好处地被多添了几笔。
在那几笔后加得阵法底下,各自埋着一包药粉。
“这是做什么的?”
洛九江传音问寒千岭道。
寒千岭传承记忆的大头不在阵法丹药方面,但他毕竟做了一段时间界主,因此对某些压箱底的手段还算有点见识。
“阵法、药物以及席上的合香、食物重重叠加,每一层都可用作暗杀和控制。”
寒千岭大概估量了药粉的用量,不由得眉头微皱,显然也对此相当不解:“白鹤州想要所有人死?”
事态愈发诡异而扑朔迷离,洛九江和寒千岭对视一眼,下意识道:“白鹤州……还是白鹤州吗?”
“应该是。昨天他现出自己的白虎原型,当众与人定了心魔誓。如果他出了意外,被逼立下心魔誓的各位界主也应该有所感知才是。”
“那……”
洛九江刚想说点什么,不远处又有人声渐进,这回却是另一个宗子去而折返。
他刚刚与第八宗子针锋相对时简直像个炸药包,语气神态无一处不暴躁冲动,如今却换了一副沉静冷淡的面容,显然是个心机十足之辈。
他重新把满场阵眼下的药粉挖出来一半,对于阵法上动过的手脚倒是没有改动。
离开之前,洛九江和寒千岭都听清了他一声低沉的冷笑,显然是隔空对于那位第八宗子的评判:“宗主从来对你不薄……呵,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匆匆离去,这回是真的走了。
“啧,走吧。”
洛九江终于从假山边缘探出头来,他和寒千岭一起离开广场,路上传音问道:“你说三日后的宴会上,究竟有几股势力插手?”
“水混才好摸鱼。”
寒千岭简洁道。
“白鹤州啊白鹤州,我原本没想现在就动手杀他……但他偏偏千方百计地主动告诉我,现在就是他去死的最好时候。”
洛九江感叹了一句,“谢兄想必会很开心吧。”
“嗯。”
寒千岭照例不否定洛九江的提议,他只是说道,“我们布置一下。”
积郁多时的杀机终于有了一条倾泻的通道。
只待三日之后,图穷而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