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妞儿悲伤,郭将军愤怒,父女两个人长谈一回,郭将军还要交待女儿:“嫌贫爱富挑出身的人不少,不管如何,你到军中是出息的多,人人都攀高,你能和小王爷认识已经受惠不少,别再想不可能的事情了。”
胖妞儿把父亲送出去,回到房中对着烛光,想一回胖倌儿,再想一回父亲的话,由父亲的话再想想见过的南平王府的女眷们,自己肯定是做不到那柔娜姿态。胖妞儿静静凝视那烛光,为什么我不能和胖倌儿在一起?
正在乱想的胖妞儿听到房外急急的脚步声,小梅的面庞出现在房门口,是焦急的神色:“姑娘快去,姨娘跪在老爷面前,说要寻死呢?”
郭家今天象是多事之秋,胖妞儿跟着小梅赶到父亲房中,看到杨姨娘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请老爷赶快续弦,找一户好人家。”杨姨娘的心思,找一个门楣好的正妻。
一门不相衬的亲事让郭家人人伤心,胖妞儿让人把杨姨娘送回房去,杨姨娘泪如泉涌:“我本该一死,只是我舍不得姑娘,我要看着你嫁人过得好才放心,明天请媒婆来,给老爷说一门好亲事,姑娘的亲事就不用再让人指指点点。”
杨姨娘铁了心,自此不吃不喝,逼着郭将军续弦,把胖妞儿挂在新夫人名下,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让人再说什么。
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朱宣听过胖倌儿的回话:“郭家的姨娘起来操持家务了,郭家算是平静了。”
“人心难测,多看看没错。”朱宣不觉得郭家是他折腾出来的,他是为着胖儿子,再看一眼儿子,微笑着再说一遍:“莫测难猜的永远是人心。”
胖倌儿对着父亲道:“我娶她,我就能管住她,不会让父母亲担心,如果真的是让父母亲担了心,”胖倌儿对着父亲嬉皮笑脸:“胖倌儿还有父亲在呢。”
朱宣慈爱地看着儿子:“再等一年吧,等她再有些军功,多看看总没有错,你要去见她我和你哥哥们都不拦着你。”
站起来拍一拍儿子,朱宣一面往外面走,一面道:“过年你要去,也由着你。”胖倌儿重新高兴起来,跟在父亲后面再讨好一下:“父亲慢走。”
父子两个人一前一后步出书房院门来,二门以内走出来康宁郡主,朱闵跟在后面板着脸,康宁是兴高采烈:“你的脸色我不看,婆婆答应了,让你陪我回家去。”
成亲以后,康宁郡主隔上个两天就要回一次娘家,一抬眼看到公公走来,康宁郡主站住了,对公公回话:“婆婆答应我回家去看母亲。”朱闵在后面对着父亲使一个眼色,朱宣权当做没有看到,只对康宁道:“代我问候武昌侯。”
转过脸来交待朱闵:“你陪着一起去吧,你岳父母看到你,肯定是高兴的。”朱闵面对父亲,不得不应一声:“是。”
门内站着顾冰晶,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想笑。成过亲的人,没事就回娘家去了。这个时候还比不比,丢下家里这一摊子事,说我不管了,我要回家去,顾冰晶在心里取笑一下自己,过年的诸般事情还没有理清楚,以前羡慕大嫂,现在要羡慕三弟妹。
由丈夫的出身排行,哥儿们的排行还有一个比的心,现在数到自己身上去比,顾冰晶看着前面急忙走来的一个大脚婆子:“新运来的陈酒,抬的人不防备摔了两坛子,这可怎么办,老王爷最爱用的,特来讨二夫人的示下,哪里还能买到,现去买两坛子才是。”
雪漫漫中,朱睿和毅将军笑着往外面走,兄弟两个人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胖倌儿换了出门的衣服匆匆行来,对着顾冰晶道:“二嫂帮我备些东西,只是些常礼儿就行,明天我去胖妞儿家里。”然后把手里一张银票塞给顾冰晶。
朱睿和毅将军在雪中听到,这就走过来,看着顾冰晶和胖倌儿推了一回,毅将军含笑:“大哥帮你出一半,我帮你出一半吧。”
“好是好,不过明儿三哥回来,可别骂我,这是三哥给我的钱。”胖倌儿如小时候一样晃一晃脑袋:“备些常礼就行,别的我自己备。”
朱睿伸出手臂抚住弟弟肩膀,把他搂到一边儿去,和跟过来的毅将军一起问他:“你悄悄告诉我,拿了父亲什么,等父亲知道了,我为你讨情。”
“倒没拿父亲什么,”胖倌儿对着大哥的面庞看几看,这才告诉他:“我拿了大哥书房桌上的一块白玉壁。”
同管事妈妈们离开的顾冰晶听到身后传来兄弟几个的大笑声,回身来看,只看到胖倌儿一溜烟儿地跑走,速度之快有如他小时候似胖白菜的时候,身后是朱睿的笑骂声:“晚上回来,我捶散了你。”
毅将军摸着鼻子:“怎么独不拿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不好吗?”这才想起来胖倌儿为什么要跑,他头上的那根簪子看起来那么眼熟,是自己无事时用荆木刻的一个,随手丢在书房里,白衣素袍时佩戴的,打算有兴时,同三弟拼一拼高洁。胖倌儿看着不错,这就借了来戴上一天。
漫天飞雪中,朱宣已经回到房中,与妙姐儿对坐在榻上,说着胖倌儿的事情,榻前地上,是福慧郡主带着两个侄子拍手玩笑。。。。。。
又是一觉醒来,妙姐儿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第一眼不再是绣着虫草的锦帐,而是雪白的天花板。难道做了浮生一梦,再把眼睛闭上,耳边是朱宣熟悉的笑语声:“妙姐儿,你醒了吗?”
果然还是梦,妙姐儿微闭一下眼眸,再次睁开眼睛时,着实地被吓了一跳。自己刚才没有看错,是睡在自己租来的小房间里。
床前电脑,椅子上堆着的零乱的衣服,还有墙上挂的一个小毛公仔,而自己身前,坐着的是朱宣。
是年青时候的朱宣,英俊的面庞上带着笑容,眼睛里虽然有诧异,却也能笑得出来。看到妙姐儿醒来,朱宣这才困惑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妙姐儿举起一根手指头放进自己嘴里咬一下,很痛。朱宣看到她脸上的痛楚,伸出手来阻止这个举动,把她的手从嘴里拉出来,看着上面的牙印责备道:“这是做什么?”
“看看是现实还是梦?”妙姐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朱宣身上的古装,表哥就这么过了来,而且来的是青年而不是老年,老天又折腾了我一回,不过也厚爱于我,把表哥带了来。
再看自己,一身动物图案的睡衣,心里电光火石一样,妙姐儿想起来,若干年前的那一天,自己就是一觉醒来,去到了古代过了几十年,现在回来了,时间有没有改变?
朱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过从以前多次妙姐儿的描述来看,这就是她说她来的地方,朱宣唯一庆幸,妙姐儿在我身边。看着她跳下床打开桌上一个四四方方的硬家伙,然后那四四方方的硬家伙开始发光亮起来。
妙姐儿等不及电脑开启,两步就走到床前,拿起来自己的手机,心里很是着急,能不能通,今天是几号?电话不是忙线中,却没有人接。
再打给别人,妙姐儿已经没有心情,看一看手机上的时间,突然发出来一声哀叹:“八点了,上班要迟到了,”这声哀叹是身体和思绪恢复到现代状态才发出来的,还是每天早上的一个习惯:“七点半了,再不去要迟到了。”或许是由后面一个习惯而发。
朱宣只是微笑看着妙姐儿再次坐下来,脸上笑嘻嘻:“我忘了,今天星期六。”桌上的电脑这才启动开来,而手机也响了起来。
“妙妙,有没有搞错,周六一大早不让人睡觉,你成功地把我弄醒了。”手机那一头是打着哈欠的声音,是妙姐儿上班的一个同事,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妙姐儿赶快陪不是:“十四岁,我忘了今天是周六,你快睡,你赶快睡吧。”
放下手机的妙姐儿莫明地高兴起来,跪坐在床上拉着朱宣的双手贴以面颊上:“表哥,这就是我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