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突然感到很无趣。
眼前的画面,与他记忆中的柏鹭重叠了起来。
原来自己的恋人也能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可以偶尔卸去那副虚伪的精英做派,也还愿意对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个状态的柏鹭,曾如昙花一现般,恰巧被十九岁的言玚短暂捕捉到了。
六年后的他,终于又在对方身上,瞧见了那抹让他心动过的影子。
只可惜,柏鹭表露多余情绪的对象不再是他。
而他对此,心里竟连半点遗憾的感受,都翻找不出来。
……
午后的阳光从窗帘缝隙照了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到言玚的眼角,被打扰到睡眠的他,昏沉地醒了过来。
没梦到什么值得眷恋的内容。
也没有被记住的必要。
言玚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线,指尖揉着沉重的脑袋,打量起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酒店条件不错,大学城附近有家五星,估计就是那了。
今天没有日程安排。
可就在言玚刚准备翻身睡个回笼觉时,他突然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不远处传来的水声,与浴室相隔的磨砂玻璃上的人影,以及,他正与床品赤裸接触着的上半身。
困意瞬间消散,言玚不禁陷入了沉思——
分手当天就酒后乱性这件事,是不是有点不太符合自己成熟男人的身份定位……
他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头,在反复感受、确定了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后,沉默着开始了搜寻酒后记忆的流程。
一些刚进大学团建后断片的迷茫,竟是在二十五岁的尾声里被成功复现了。
他烦躁地搓了搓指尖。
就很想先来根烟。
但烟,言玚没有,
就连昨晚穿的上衣,他都没能顺利在屋里找到。
在他模糊的印象里,最后见到的应该是个年轻男生。
酒后仍将人身安全记心间的言玚,还是在对方出示了与叶玦的通话记录后,才老实让人把自己领走的。
不能是叶玦男朋友吧?
言玚心里想道。
叶玦的男朋友,言玚见过,是个挺可靠的小孩,听说高中还没毕业就跟叶玦在一起了。
平时小聚他偶尔也会跟来,像有分离焦虑似的,恨不得时刻粘在叶玦身上,腻歪得很。
言玚调侃起来嘴上不怎么留情,但这种,每个小动作都能让人感受到爱意的伴侣,确实稀罕难得。
柏鹭是温存时也要讨论竞标书细节的那种,不配拿出来比较。
想到这,言玚撇撇嘴,对从前自己的唾弃又深了个档次。
自己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年,果真不太清醒。
腹诽归腹诽,言玚的视线到底还是不自觉地,移向了毛玻璃后那个身量高大的人影。
接着,他轻轻掀开身上的被子,试图确认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