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楼下由精巧的双排柱廊支撑;楼上阳台和下面齐平,也有精致的短柱间隔。建筑的外立面和墙体上都刻有精细的花纹,非常美观。庭院其中一面楼房屋顶上还加筑了一座高大的厅堂,可以用来举行宴饮,也可以俯瞰下面。庭院中有喷水池,水流从面朝不同方向的狮子嘴里吐出,发出哗哗的响声。
凌风住在楼上房间,他躺在床上,望着外面夕阳淡淡的余辉,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上午御医海绥给他切除了部分胸脯上烧伤结成的瘢疤,由于没有上麻药,他感觉比当初受伤时还要痛楚。医生给他嘴里塞了棉花,他一手抓紧床单,拼命控制自己,鲜血把床单都染红了。医生给他在伤口上洒了去腐生肌的秘药,把他嘴里的棉花取出来。凌风感到伤口上一阵清凉,他仰卧在床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您医术真是高明。”
海绥在整理手术的器具,他看了凌风一眼,说:“比你们的颜远大夫怎么样?”凌风一楞,说:“您怎么知道我认识他?”海绥说:“你吃的药不是他配的吗?”凌风说:“我回去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跟他说起。”海绥得意地说:“他跟我打赌他配的毒药我不能解,这下看他怎么说?不过,这也算你命大,没有当场死掉。”凌风说:“是呀。”
傍晚,鸾红过来看凌风,她说:“你伤好多了,精神也好了不少。”凌风说:“是啊,谢谢姑娘一直来看我。”他坐起身来,郑重地说:“有件事情要请姑娘帮我上达女王陛下,就是我的姓名身份,我叫凌风,是大秦国的大臣。”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
鸾红听了凌风的话,瞪大眼睛说:“原来你就是凌风。当初你为什么不说?”凌风说:“我不想影响我方的战局。”鸾红嘲讽地说:“你可真是个大忠臣。”凌风说:“随你怎么说吧。我请你转达给女王陛下,请她通报我国,就说我在这儿,请他们进行议和的时候把我的赎金数额也议一下。”
凌风又说:“也请转达女王陛下,陛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希望能报答她的恩情。”鸾红说:“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本来就是亲王殿下让你受的伤嘛。”
凌风抬起头来郑重地望着鸾红,“那件事情请你不要再提了。”鸾红说:“为什么?”凌风说:“当初是我隐瞒了身份,再说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过去了就都忘了吧。这次战争死了那么多人,我能活下来就不错,我真的不想再记起这些事情。”
鸾红说:“你的话我会跟女王陛下传达。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凌风说:“请你把女王陛下的御用商人尼姆先生请过来,我有一些私人事务想请他帮忙处理一下。”鸾红瞪大眼睛说:“你和他也有关系?我倒真的没想到。好了,我回头就把尼姆叫过来。”
傍晚时分,天气变得阴冷起来,凌风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看着黯淡的烛光呆呆发愣。两个多月前的遭遇,给他带来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国内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也使他感到非常吃惊,甚至有些气愤。他脸上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心里却波涛汹涌,难以自抑。他不禁地想:“其实在王上心里,我不过是能为他办事的人罢了,根本不算个什么,少了我也没有关系。”他正在胡思乱想,门外有人敲门,他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身上的衣物,说:“请进。”
门外来了一个老者,他年约五十多岁,个子不高,衣冠华丽,朝凌风鞠了一躬,说:“凌风大人,我是尼姆,听说您在这里,愿为您效劳。”尼姆和大秦国的陶朱有很频繁的生意往来,凌风也常通过陶朱和他进行贸易,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彼此都相当了解。凌风现在一个人在绮兰国,但他有了这样一个途径可以得到一些资金上的供给来以备日常开销,维持自己的独立性。
凌风点点头,说:“尼姆先生,您好,请坐。常听陶朱先生提起您,说您做生意机敏老成,绮兰王室的供应有好大一部分都由您负责。”尼姆叹了口气说:“现在生意不好做呀。”凌风说:“不会吧。”
尼姆说:“您是不知道。算了,别管他,现在谈谈我们的事吧。您要我做什么?”
凌风说:“我在这边起码还要住两个月左右,身上的各式衣服都要订做,您帮我定做吧。另外我想预支部分款项,这个有什么说法?”
尼姆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本簿子,打开来说:“陶朱先生给了我您签名和印章的样本,按惯例我要核对一下。”凌风拿起桌上的纸笔,签了“凌风”两个字,他把手上戴的一个精美的银戒指取下,轻触戒指内侧的小机关,把戒面打开,里面是雕刻细致的印文。凌风蘸了尼姆带来的印泥,在纸上敲下一个红章,递给尼姆。尼姆看了点点头说:“我不是不信任您,规矩就是这样。”他把纸条递还给凌风,对方随即在烛火上把它烧了。
尼姆说:“您知道此地的气候,这里昼夜温差很大,中午热得要命,夜里又太冷。所以您四季衣服都要做。”
凌风说:“我懂。”他想了片刻说:“四季衣服各做十套,用我国的式样。质料要好,但不要太过华丽了,我现在客居在这里,也不想太引人注目。衣扣用银质和象牙的就好了,主要是要配和衣服的颜色。”
他一边说,对方一边拿笔记着,不时叹口气。
凌风又说:“夏天的衣服料子不能太薄,不能看到肌肤,领口收在脖子上,袖口也不能太敞开。”
对方说:“您太保守了吧,天气太热,会闷出病来的。”
凌风抚着受伤变形的左手,沉默了一下,他是不想别人看见他身上的伤痕,所以一定要提出这些要求。他又说:“帮我做二十只左手的丝质手套,式样精致一点,我的手受伤了,露在外面不好看。”
对方瞟了他的左手一眼,马上把视线转开了。
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尼姆在算所需的费用。他最后说:“需要三千金币。”
凌风看着他说:“就这样吧。我还想借支五千金币的现款;还有,如果赎金数目下来了,我想请您先帮我垫一垫,等款项运到了就还给您。大概需要多少利息,您到时候照收就是了。”
尼姆说:“现款的事没问题。赎金数额您估计要多少?”
对方说:“两三万金币,最多不会超过五万吧。”
尼姆说:“这点我还拿得出来,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