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也点点头:“懂就成。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是选择回京做孝顺外甥,还是选择在我跟前做孝子。”
堂外,刀枪林立,驿站官道,长戈森森。
让人毫不怀疑,胆敢擅自踏出外头半步,定会尸骨无存。无论你是贤孙,还是孝子。
堂内,阒寂无声,有如死地。
片刻,晋滁推案起身,对他父王单膝跪地:“仅凭父王吩咐!”
镇南王大喝一声好,用力拍拍他的肩:“好儿子!”
“识时务者方是俊杰!”将他扶起,镇南王嘿嘿笑道:“待天下尽在你我父子掌握中,你要什么没有?又要哪个女人还要不到?”
这意有所指的话,到底令晋滁脸色微微一变。
镇南王瞧在眼里,不点破,只做未察的抓起案上酒壶倒满了两杯酒,直接将其中一杯递他。
“践行酒。喝完之后,便告诉我,你是选择南下,还是北上。”
晋滁握着酒杯看他。
“北上便是固守边疆,坐待时机成熟。”镇南王笑道:“南下会艰难些,要与两广兵力汇合,夹击夷族于两江。”
“夷族不是在北?”
“老子说他们在哪,就在哪。说他们往南窜,他们就得往南窜。”
晋滁直接把酒杯往他父王那一碰,而后一饮而尽。
“我选南下。”
镇南王亦饮过酒。
“想好了?”
“落棋无悔。”
镇南王面色一收:“此后你不是我儿,只是我军中一将。去前立军令状,若事有差池,铡刀无情!”
晋滁阖眸应是。
父子二人共摔酒盏,以此为誓。
驿站前,镇南王遥望远处那愈行愈远的南下军队,想着晋滁此行没选一个老将,反倒选了些新提拔上来的新将,不由莫名笑了声。
吴耳就问:“王爷何故发笑?”
镇南王叹笑声:“我是在想,这蛟龙岂能养在池子里。”
吴耳想起世子阵前整兵的情形,仪容凛凛,目光锋利,喝令大军令行禁止,倒有几分大将的威仪,竟完全不似传闻那般纨绔不堪的公子哥模样。
或许真如他们王爷所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罢。
“去把东方先生请来,让他再写封折子去京城问一嘴,这世子他去追击夷族去了,那么老子尸体哪个来收?”镇南王恨恨:“再放下去,可就要发臭了。”
镇南王上的折子,圣上是无法回复了。
因为五皇子的事,圣上受了刺激,中风了。
朝中重臣前来养心殿看过圣上之后,无不面色发沉。
如今圣上瘫在床上,别说动一动抬手批复奏章了,就是话都说不清楚。没等含糊的说两个字,涎水就直往外淌。
“其他的事皆可放放,立皇太子主持大局为先。”
出了殿门,几位一品重臣商量道。
哪个都知这档口立太子的事最为紧要,可关键是,要立哪个?提起这事,众朝臣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