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蝶并不知道在九珑月碎片前毫无反应意味着,温敛故也不打算开口为她解疑。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江月蝶几秒,忽得牵起嘴角,笑意越扩越大,最后更是低低地笑了出声。
笑声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屋内,颇有几分幽然鬼魅。
“原来是这样。”
温敛故感慨似的碰了碰江月蝶的脸,早在地牢里他就想这么做了。不等她开口抱怨,温敛故话锋一转,俯下身贴近了了江月蝶的耳畔。
“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宝物……我给你的稻草呢?”
在提到‘宝物’二字时,温敛故停顿了几许,又轻笑了一声。吐息落在江月蝶的侧颈,如同一条无形的蛇,在她的身上游弋无度,肆意妄为。
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因此而上升,江月蝶为这小学生争宠的语气发笑,但面上不露分毫,依言拿出了那根稻草。
温敛故终于满意:“收好。”
他含笑的声音刚刚落下,整间屋子轰然震动,破空声四面而来!
数不清的纸扎人从四面破门而入,乌泱泱的一片堵在了四面八方,甚至还有挂在墙壁上的。一双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来回地搜寻,它们中许多连五官都十分潦草,偏偏却能清晰地发出声音。
“咦,活人在哪儿呢?”
“我看见了,他们在那里!”
“别挤我!快去杀她旁边那个男的,主人说了,那个女子不可以动。”
“为什么呀?”
先前说话的那个纸扎人咯咯笑了起来,它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道具冲向了温敛故,惨白的脸上还裂开了一张嘴:“听说呀,她也许会是我们的阿娘呢。”
“哇,阿娘!”
“是我们的阿娘!”
那群纸扎人纷纷响应,它们半点没有攻击江月蝶的意思,而是全部向她身边的温敛故而去。
温敛故自是不惧,手持折扇,进退之间游刃有余,衣袖纷飞手腕翻转间,一阵珠玉敲击之声,又是一大批纸扎人倒下。
倒下的纸扎人太多,纸做的尸体如同被针扎漏的气球般顷刻间憋了下去,都叠在一起。只是它们倒下的快,来得也快,似是无穷无尽。
不知不觉中,江月蝶被挤到了边上,和温敛故的距离越来越开。记得温敛故身体不适,她着急地踮起脚,透过那层层叠叠地纸扎人,搜寻着那一抹雪白的身影。
衣袖蹁跹,姿态悠然,唇边还噙着一抹笑意,不见半分方才的虚弱。尤其在看见那双发亮的双眼时,江月蝶疑心温敛故此刻心情很是不错。
找不到原因。
总不见得是杀傀儡人杀的吧?
江月蝶心下狐疑,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落在梳妆台上时,瞬间得到了答案。
那面灿若琉璃的镜子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定是被温敛故收好了。
短短几秒,那群烦人的纸扎人发出的噪音始终未停歇。
“你会是我们的阿娘吗?来当我们的阿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