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江月蝶眨眨眼,她最不怕的就是这样的手段。
她学着温敛故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扫了那些人一眼,竟是意外地让某几个偷偷看她的仆从,又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好怪。
江月蝶步履稳重,只是走着走着,却不由地慢了下来。
闻长霖有些疑惑:“江姑娘?”
江月蝶抽了抽嘴角,指着身边的仆从,表情微妙:“他们一直这样吗?”
她方才就觉得这姿态眼熟,仔细一想后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稻草妖那些咧开嘴的纸扎人嘛!
姿态、表情、声音。
如出一辙啊!
代入感太强,顿时场面变得无比阴间。
江月蝶忍不住搓了搓手背,只觉得毛骨悚然。
本来闻长霖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并不当回事,可对上江月蝶嫌弃的双眸时,他忽然有些局促,觉得自己丢了脸。
闻长霖红着脸,扭捏地解释:“他们也不是每日都如此。”
江月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正堂,江月蝶本以为客套几句,自己就能去休息。管事却又来回禀说老太太已经歇下了。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话时,这位管事还不时地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江月蝶,和马车上的李嬷嬷颇为相似。
江月蝶只觉得这闻家个个都有毛病。
她是来做客的,可不是来受气的。
此时若是受气,之后商议必定更被拿捏。
于是江月蝶抬起下巴,不咸不淡地开口:“这就是闻家的待客之道么?”
闻长霖怔了一瞬,本在和闻长霖交谈的管事也愣住。
想他也是闻家的老管事了,在外时都无人敢直呼其名,被人尊称一声“闻管事”,何曾被这样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甩过脸子?
闻管事当即皮笑肉不笑道:“这位便是江小姐吧?江小姐大概不知晓我闻家的规矩……”
“奇怪,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们家的规矩?”
江月蝶拧起眉:“是你家少爷邀我来做客,而现在茶水也不奉一杯,点心也不招待一盘,甚至无人领我去客房休息。”
被江月蝶理所当然的气势所噎,从来都被人恭敬忍让的闻管事一时竟忘了反驳。
也不知少爷从哪儿找来的野丫头,这样没规矩,如何做得了闻家主母?
说这么一长串话实在有些累,江月蝶眯起眼睛顿了顿,抿了抿唇:“这位管事,也不知是你疏忽,还是你家少爷的话,在闻家根本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