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无花不远处的南宫谨,也早已被快速赶来的丁枫追上。
仅仅是几个交手之后,便听原随云用已经特意改变了的低哑之音轻声笑道:“原来如此,七绝公子,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无花紧抿着唇并未答话,而是刀锋上携着擎天破风之势,狠厉的向原随云斩去。
却不想被对方急速躲开,余势竟将一旁碗口粗般的树干一刀斩断。
若是原随云并非瞎子,此时定会看见,无花的脸色早已苍白无血。
可就算如此,他也能从无花对敌的刚猛凶狠之下,发现对方隐藏至深的虚弱无力。
无花在抽刀后以雷霆之势击伤那剩下的十四名高手,本就是耗尽了体力。
而他之前还曾与那二十几人合围中周旋不停。
就更不用说无花今日的身体本就不适,直到中午时分,还疲累的不曾离开过床。
可以说他现在还能接下原随云的攻击,完全是一股凌然傲气刻在骨子里狠狠撑着,誓死不肯落得个任人宰割的地步。
原随云肩上带伤,但却是丝毫没有放松手下的攻势,依旧严迫挥袖,劲风凛凛。
而他隐在面具后的唇角,却微微的勾了起来。
温润如许,才华横世,又是这种外柔内刚的傲骨天成。
而且还是知晓自己身份秘密的人。
这个七绝公子,果然有趣。
原随云侧头避过无花从上至下砍下的一刃刀风,带起发丝微扬。
他轻声笑了笑,随后又轻轻微叹道:“过刚易折。”
就是在这时,他们的耳边,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惨烈之极的凄吼:“啊!”
那声音,却是南宫谨无疑。
无花闻声一惊,下意思的回头望去,喊道:“南……”
他的声音尚未全部发出口,却已然停住了。
只因这时的原随云已经出奇迅速的紧贴无花身前,出手连点,便是封住了无花胸口的几处大穴。
与高手相争之时,又哪容得有半分疏忽扰神?
便是一刹的心神微失,也是致命大错。
无花被人突然出手封住穴道,身体微震了下。
随着一声刀刃落地的清脆之声后,紧接着,无花就缓缓的闭上了那双神采非凡,墨黑如古井曜石的眼睛,无力的软到在了地上。
原随云静静的站在一旁,顿了顿后,便走上前去,低身半跪在了无花身旁。
他伸出自己的手,秀气而白润的指尖轻轻抚上无花的脸颊眼盼。
原随云抿唇笑了笑,道:“原来,你长的就是这个样子啊,也实怪不得南宫庄主要费劲心思了。”
他此刻用着自己原本的声音说话,竟是说不出的斯文儒雅,温和潇洒。
他侧首听着慢慢接近的脚步声,又微笑道:“关心则乱,朋友,呵呵,这世上又哪有真的可信可拖之人?”
原随云轻叹一声,站起身来,道:“要怪,也只怪你识人不明,信人太过。”
南宫谨看着一个白衣老者从林子深处走来,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半分也不曾向他看去。
然而当那老者走进原随云时,却向负手而立的对方躬身施礼后,才跪在了无花身旁,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上好的红楠原木镂空雕成的锦盒,放置于地上。
盒子打开后,只见一排排细密的尺寸金针,在月色相映下泛着冷冷的刻骨寒气。
老者用满是皱纹的苍老手指拿起金针,翻过无花让其仰面而躺,接着清冷月光,于他四肢胸口上,便开始慢慢捻动着下针。
即使是此时早已因着穴道被制住而毫无意识的情形下,无花也似因这金针入体而受到巨大痛苦般,每每落针之时,身体都不自主的产生一阵可怜的痉挛抽动。
无尘白衣之上,也渐渐的从下针处涌出星点血迹。
落雪成梅,怵目惊心。
无花的面上惨白无色,便是紧紧闭着的双目上的睫毛,也是颤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