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事先预料的不错,这秋收的确是个让人脱层皮的活计。
不论是掰玉米还是割高粱,这年头都是纯人工上场,全家老小都得动起来。
掰玉米的时候得扎进玉米堆里去,玉米秆长得又比较高,一旦嫌热穿短袖,那稍不留神皮肤就会被玉米叶划伤,又痒又辣。所以大家只能忍着酷热,穿上宽松的长袖长裤,一劳作起来,半小时不到浑身就能湿透。
割高粱也是同样,那高粱叶跟玉米叶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扎的人浑身难受。
就连看起来相对轻松的运输也并不轻松,刚从秆上掰割下来的玉米和高粱里边都含着大量的水分,分量绝对不轻。幸好原身以前没少干农活,身体素质还算过关,咬咬牙陈辰能背一大篓。
但陈北和周平安就不行了,他们两个才十二三岁,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即便两人说能背几个大人也不许他们这么造,给两人配的是稍小一些的背篓,装满一篓背上刚刚好。
这日头是真的毒,哪怕村里树木不算少,机灵一点往树荫底下走能缓口气,但怎么说呢?杯水车薪吧。
陈辰有两天背玉米的时候半路上甚至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要不是他运气好走的那地方有面田壁能供支撑,他估计得直接栽倒过去。
那其实是干了一早上的活饿的,加上中午太阳毒辣,就有些轻微的中暑迹象。
一连两天这个现象,陈辰之后就不敢懈怠双抢特供的早饭,特意跟刘冬雪说了说,叫她多做些,不然临近午饭那个时候真的扛不住。
这段时间大家都累死累活,其中的辛苦他们都很清楚,之后每天的早饭每人又多了张饼,油也稍微放的没那么扣搜,再沾点糟辣椒,能吃个半饱。
是的,糟辣椒开坛了,是陈辰最初做的那坛糟辣椒,要吃的时候用干净的勺舀半碗出来,其余的继续封好存放。
糟辣椒里放了米酒,吃起来有几分甜,甜中又带着发酵过的自然酸味,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辣也辣的很过瘾,更别说米酒是用灵泉水泡过并煮出来的,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甘冽滋味,让人欲罢不能,得到了全家的一致好评。
陈辰叫大家想吃就去舀,但所有人都拒绝了。不是他们不想吃,他们想吃的不行!但这些糟辣椒是陈辰要拿去卖钱的,他们现在尝过了,原先还有些怀疑不自信的念头已全部被推翻,他们觉得,这糟辣椒肯定能卖出去!
那都是钱啊,怎么能为了口腹之欲就把钱吃掉呢?!
绝!对!不!行!
陈辰说不动,只能想着等以后种了更多辣椒直接他们就会放开吃了。
……言归正传。
早上除了多一张饼之外,甚至有几天早上还有一碗蛋花汤,是刘冬雪拿钱去村里人家买的六个鸡蛋,磕一个进碗里,撒点葱花和切细的青菜叶子,每个人能舀一大碗,是有蛋花的那种。
陈辰还往装水的陶罐里头加了糖,糖是之前他买回来没吃完的白糖,这样既能解渴也能给身体补充点糖分。
背回家的玉米得把皮扒了晒干,不然放不住。农村都是泥土地,晒的时候得先铺上席子,席子上晒不完就把扒开的玉米皮连着玉米捆绑在一起挂在墙上和竹竿上,玉米晒干比较快,这日头两天完全足够。
高粱也是同理,都得晒了才能存放。
不过这晒玉米晒高粱虽然要的时间不长,可实际上天天都要从地里新掰割回来,换句话说就是要不间断的晒,这个时候就最怕下雨,所以陈建业和刘冬雪即便累的很,晚上也都睡的不太踏实,就怕突然下个雨睡死了没发现,那些还在外边的玉米和高粱就全坏了。
不过上天垂怜,没出现下雨的情况。
就这么辛辛苦苦大半个月,可算是将地里的玉米高粱全收了,但他们却不能停下,地里的秸秆要收拾掉,然后还要抓紧时间把冬小麦种好。
这中途陈北和周平安开学,虽然学校里不少学生请假回家帮忙秋收,但不论是陈建业还是刘冬雪亦或是陈辰都不允许陈北和周平安这么干,读书是大事,既然开学了那就认认真真的去上课,地里的活有他们会操心。
陈北今年升初一,得去镇上读,但因为秋收实在太过忙碌,家里人都不怎么抽得开身,陈北对这些情况一清二楚,直接说他自己报名就行,加上周平安也是同校的,且已经读了一年,所以最后是刘冬雪拿钱,然后周平安和陈北两个人一起去学校报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