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陈家的人今天傍晚甭管是整田的、下地的、挑水的、砍柴的、打渔的、打扫屋子的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然后涌到了老大家这边来。
今天是第一天出去卖糟辣椒,不论嘴上说不说,可实际上心里头都关心着呢,眼看着这天都要黑了了,可人还没回来,大家伙这心里头不禁就有些急了。
陈建军在院子里转了几个来回,忍不住就问:“老三,以前小辰他们都啥时候回来的?”
陈建业闷声回道:“中午些的时候。”
“那这天都快黑了,咋还没回来呢?!”陈建军皱着眉头,忍不住的开始胡乱猜测,“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陈建党倒是镇定,理性分析道:“他们肯定是坐第二趟车回来的,现在还没到。”
可不是嘛,每天县里到村里的大巴就两趟,第二趟在下午,现在已经到初冬,天黑的比夏天早,所以基本都得到傍晚些的时候了。
可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翘首以盼等待的滋味也难挨。
尤其之前陈辰他们每次去卖糟辣椒基本都是坐中午的那趟车回来,今天却坐了第二趟,难免就控制不住的猜测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才拖到后头。
就这么一边脑补一边着急的等啊等啊,扒在院门口的陈怀青突然高喊了一声,“叔他们回来了!”
屋里头的人顿时全站了起来,一个个的大步往外走。
于是,回来的四人还没走到家门口呢,远远的就看见陈怀青陈怀策他们几个小的齐齐跑了过来,嘴里边还大声喊问着,惊的旁边户人家探出头来问怎么了。
陈芬笑着应付了两句,说是家里头的皮猴讨打呢。
陈怀青根本顾不上这些,嘴里叭叭的就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东西都卖出去了没有”“他们家是不是要有钱了”等等问题,问的正晕车的陈辰脑瓜子突突的。
陈前揪上话最多的陈怀青衣领把人提溜过来,“你小辰叔不舒服,你有问题问我。”
陈怀青挣扎了一下,嘴里却是问:“小辰叔你怎么了?”
其余几个小的也眼巴巴的看着陈辰。
陈辰就觉得那股从胃里头钻出来的恶心感也没那么重了,“晕车,没事。”
陈怀策突然道:“小北叔说晕车可以吃糖,小辰叔你要不要糖?”
其实陈辰每次坐车的时候他都会带上酸甜味的水果糖,车开的时候在嘴里含一块能好受很多。
那今天又怎么会晕车的这么厉害呢?
因为今天大巴里的人多,初冬的空气从窗户外头吹进来冷,坐车的人就基本不开窗,导致车里的空气就不大流通,加上后座的人吃鸡蛋,还一连吃了俩,那味道掺杂在一块就差点把他给整吐了,恶心感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会儿傍晚的风吹着,陈辰就觉得舒爽多了,忍不住逗了陈怀策一句,“要吃,你有糖吗?”
“有!”陈怀策明明有点肉疼,但还是点点小脑袋,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朝陈辰递过去。
小小的手掌心里,放着一小颗蓝色的糖,一眼就知道那是蓝莓味的。糖纸已经有点脏了,显然陈怀策放了许久没舍得吃。
小孩儿脸上表情有点酷,但一双眼睛却软乎乎的,含着关切,见陈辰不拿,他还张嘴催,“小辰叔,你快吃。”
旁边另外几个小的一会儿看看陈怀策手里的糖一会儿看看的陈辰,忍不住的都在咽口水。
陈辰笑了下,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么晕了,你自己吃。”
陈怀策不信,“可你脸还白着呢。”
陈辰道:“风吹的有点凉,一会儿进屋坐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