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跪坐在榻边,手里端着个白瓷坛,看样子是候在那随时给呼延云烈斟酒,低眉顺眼的模样,看得他糟心得很。
卫凌径直走向白梓,夺过他手里的坛子摔碎在地上,飞溅的瓷片吓得白梓浑身一颤。
“你出去。”卫凌指着白梓道。
白梓露出个惊惧的表情,求救的目光投向呼延云烈。
呼延云烈已从榻上坐起,对白梓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
“是”白梓见卫凌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言,退到外边,合上了门。
殿中只余呼延云烈与卫凌二人。
呼延云烈拢了拢散开的衣物,面色疲倦道:“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主子曾说我往后在宫中出入自由,不必通报,这是忘了吗?”
呼延云烈笑笑,“自然不会忘,只是从前说了你也不听,如今却是听了。”
卫凌没心思同呼延云烈说这些,他指着碎了一地的白瓷坛道:“你可知里边有什么?”
“药酒而已。”
“药酒?”卫凌反问道:“你可知这是加了川楝子的药酒?川楝子有什么忌讳太医应当告知了主子,心脉受损服用此等烈药,不知哪日便会猝发而死,主子这是罔顾自己的安危,非要偏听偏信,无底线地宠着一个白梓吗?”
“许久未见,你便是来同我说这个的吗?”呼延云烈神色恹恹,不似很有精神的模样,“这些日子我想你得很,几次寻你都被挡了回去,若非刘胜将药酒的事告知于你,怕是难见你一面啊。”
“这是何意?”卫凌道:“主子是故意让刘胜这般说的?”
“否则你不愿见我。”
“呵”卫凌气极,他一听说呼延云烈听信谗言,用了白梓献上的药材入酒以舒缓病痛,却极有可能治标毁本,伤了身子,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股脑冲到这,却得知皆是呼延云烈的计。
戏耍自己,看着自己不管不顾的癫狂模样,很有意思吗?
“主子既有白梓随侍,殿中也排布了一等一的暗卫,就无需卫凌在此叨扰了。往后还请主子莫要说这种玩笑话,便同那喊着狼来了的孩子,一次两次得人回应,次数多了,便无人再信!”
呼延云烈叹了口气,怪不得卫凌拿最叵测的恶意揣测他,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甚至如今碰着了卫凌软肋,明知他心底过不了白梓这一关,却仍不得不在外人眼里做出宠信白梓的样子。
他无颜以求卫凌宽宥,却不想卫凌因为这些事伤怀。
“别气了,仔细气坏身子。”说罢咳嗽了两声,卫凌当他故意惹自己心软,心中更是气恼,其中一半是气呼延云烈将他拿捏,一半是气自己事到如今还会心软。
“主子还要这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