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相,您是今日来的环城吗?”范逸与他对坐。
对面的人简单一袭白衣,范逸同他说话,他目光便看向他,认真在听,又眸含笑意。
等确认范逸说完,宴书臣才道,“侯爷,我来环城两日了。”
他的声音惯来好听,自小时候起范逸便如此觉得,当下遂笑了几分,也不唤宴相了,直接道,“宴叔叔,你怎么来环城了?”
范逸是皇后的养子,自幼在皇后身边长大。
宴书臣是皇后的表兄,又是顺帝身边的重臣,是自幼看范逸长大的。
所以,没有外人时,范逸也唤得一声宴叔叔。
宴书臣笑道,“外出公干,正好路过环城,有早前的旧友在,告假多呆了两日,侯爷呢?”
范逸应道,“我自新沂回来,早前陛下吩咐去新沂的差事,才刚办完,准备在环城驿馆借宿一宿,明日就出发回京,宴叔叔,你同我一道回京吧。”
宴书臣唇瓣勾了勾,“不一定,我还有些事,许是要迟两日,办完再走。”
范逸口中唏嘘一声,“宴叔叔,那我不等您了。明日还有人同我一道回京上路,都是女眷,途中也不便作耽误。”
宴书臣刚端起茶盏,临到唇畔,忽得凝眸看他,“范侯同哪家的女眷一处?”
范逸应道,“就是早前的乾州知府,眼下赴京到户部任职的户部员外郎,赵江鹤,赵大人家中的女眷。”
宴书臣指尖微滞,赵江鹤?
宴书臣淡声,“范侯认识赵江鹤?”
范逸轻哂,“我哪认识他啊?我是去新沂的时候,认识他的女儿赵锦诺。”
听他口中熟络语气,宴书臣抬眸看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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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赵锦诺和赵琪从老夫人苑中出来。
方才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老夫人困了,她们二人便回自己落脚的院落中休息。
因为范逸的缘故,驿馆的掌吏没敢怠慢,给赵府女眷安排的住处都很宽敞,不似马车上打紧。
老夫人下榻的苑子稍大些,有一个外阁间套内屋,苑中还有一间暖阁。老夫人住内屋,赵则之住老夫人苑中的暖阁里。
赵锦诺和赵琪姐妹二人则分别有一个小苑。此番从乾州赴京,赵锦诺身边是没有跟旁人,于是眼下,拎着灯笼是赵琪身边的侍女。
驿馆各处都有掌灯,亦有侍卫值守,是安全之处。
言辞间,便先到了赵琪歇脚的苑落,赵琪朝侍女道,“你送姐姐回苑中吧。”
侍女福了福身应好,赵锦诺唇畔勾了勾,从侍女手中接过灯笼,朝赵琪道,“不了,我自己回就是,又不远,不劳烦旁人特意走一趟,明日要早起,你早些歇息。”
赵琪应好。
赵锦诺拎起灯笼继续回苑中。
她的苑子最清净,因为靠驿馆内苑处。
她拎着灯笼,路上逢着的驿馆小吏和女使都同她热忱招呼,“赵小姐。”
哪家家眷入住,当如何唤,驿馆中的小吏和女使都心如明镜。
赵锦诺回礼。
等路过内苑时,瞥见内苑中有一处灯火稍许亮些,似是一处暖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