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点头称妙,赞叹不已。
再看桌上其余菜品,哪一道不是费了心思。
就说那金镶玉,要把豆腐炸得外面金黄焦脆,里面雪白软嫩,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非得选了新鲜结实的豆腐,整个泡进盐水中足足一个时辰,再拿出来沥干了,进油锅大火猛炸才行。
元宝蟹更是麻烦。
冬季已经过了蟹的季节,不若秋时膏肥肉厚,受得可怜,不好蒸着吃,因此殷远才想了“元宝蟹”出来。
买来的蟹,一只只破壳剔肉,将蟹肉和香菇、玉兰片一起剁成细末,调味之后捏成鸽子蛋大小的球;再用鸡蛋液摊成蛋皮,趁没有完全凝固时放入蟹肉小球,做成元宝的形状。之后,入锅蒸熟,铺在炸成深绿色的菠菜细丝上,浇上芡汁,又好看又好吃,寓意也很吉祥。
沈瑜头一回见到将菠菜丝炸得酥脆的吃法,倒比蟹还感兴趣。
而豆苗鸡脯肉炒的“翠柳凤丝”,脆嫩诱人,清爽可口;
“燕尾桃花”是一盘颜色红亮的炒大虾,虾尾张开,恰是个桃花的模样,因此得名;拔丝汤圆更讲火候,汤圆先用温油泡熟,再热油猛炸,如此方能外酥里嫩。而糖液不可过焦,不可不足,如此方能拉出晶莹剔透的细丝来。
诸般菜品,均配以殷远亲手酿的色白若玉的米酒,更觉醇香绵甜。
两人边吃便切磋,活生生把年夜饭吃成了美食鉴赏大会,叫一旁的宇青和祈蓝都有些哭笑不得。
之后众人猜谜游戏,不亦乐乎。
沈瑜更是趁机喝了不少酒,等快熬到子时,他已经有些迷糊了。
饺子下好出锅,沈瑜端着碗,看也不看就捞着往嘴里送。吃了几个,他忽然停下来,“咦”了一声,捂着腮帮子,吐出一枚铜钱。
“恭喜二少爷了!”宇青一见,立刻笑嘻嘻说。
自从他那句“二少爷”的戏言在殷府传开,全府上下都这么叫。开始沈瑜抗议了几次,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祈蓝和两名侍卫也跟着道喜。
见沈瑜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殷远想起他是扬州人,并不太知道北地习俗,便解释道:“除夕的饺子可不一般,一锅里面煮一枚带铜钱的,吃着的人要福气一整年。”
沈瑜一听,也觉得十分高兴。
正在此时,外面街上“噼里啪啦”接二连三的响起了鞭炮声,这正是到了子时正,新旧交替的一瞬。
两人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心里均生了些感慨,继而相视一笑。
“走,我们也放鞭炮去!”沈瑜忽然站起来,像孩童般兴致勃勃地说着,就拉殷远往外走。
殷远一边应声,一边转头吩咐祈蓝去拿貂皮斗篷来,生怕冻着他,引了旧病复发。
这一闹,直到了丑正,才渐渐平息。
沈瑜和殷远都累了,匆匆洗过,回房歇息。
两人双双躺在床上,沈瑜困倦不已,窝在殷远怀中昏昏欲睡。但后者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一翻身压了上去,接着伸手将沈瑜散乱的发丝拨到一边,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轻轻亲吻。
“困死了,让我睡……”某个不解风情的人颇为不耐地嘟囔道,试图逃离,却叫殷远用双臂紧紧禁锢住。
落在嘴唇上的吻渐渐深入,逼得沈瑜不得不清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喘不过气,憋得脸颊微红,双目泛着水汽。
“除夕夜……怎能浪费?”殷远低沉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沈瑜现在喘得像条离了水的鱼,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只能用双臂尽力环住殷远的背,将他猛地拉近自己。
殷远也不再客气,三两下剥了他的衣服,将滚烫的手掌贴近沈瑜腿间,百般揉弄。
丝丝异样的快感,从某处直冲脑顶,让沈瑜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像逃避般紧紧闭着双眸。
“阿瑜……”殷远在他耳边叫,热气撩着耳后,沈瑜激灵一下,下意识睁开眼睛,紧接着就像被那一抹微笑迷惑了一半,下意识紧紧贴近他,同时发出一声低吟。
这声音仿佛落入干草间的一点火星,立刻带起一片燎原之火。
本来应该已经熟悉的事情,每一次却仍充满未知。殷远探索着,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串细碎而湿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