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翔笑容有些发涩,悠悠道:“清容煮的汤!”他提起碗来,一匙一匙慢慢吃着。
李清容心内忽然有些不安。叶翔是永熙帝的结义弟弟,逢年过节俱会来瞧她,吃几碗她亲手做的甜汤,数年已成定例。往年吃甜汤时叶翔俱是满脸笑容,吃得飞快,今天却怎么了?
叶翔却已将一碗吃完了,李清容立起身来,正要为他再盛一碗,叶翔已苦笑问道:“清容,你是不是恨透了我?你一直怪我和二哥联手,把白大哥逼离北周,拆散了你们的姻缘?”
李清容的手颤了一颤,勉强笑道:“三弟,你醉了吧?以前的事,我早忘了!”
叶翔点了点银碗,叹道:“那么,你给我吃的汤里,究竟放了什么?其实,其实你便是要我的性命,也只你说一声而已,大可不必动那样的手脚!”叶翔俊秀的面庞已是潮红一片,曾经如星的眸烈火灼灼,亮得怪异。
正文 楔子(下)
李清容疑惑望着叶翔,这才端起自己面前一直未动的汤,啜了一口,清香可口,并无一丝不对。正要问时,只觉一阵热力从小腹升起,迅速点燃全身的火焰,将她燃烧得舌干口燥。
“这是,”李清容蓦地变色,正要说话时,叶翔已经冲了过来,抱住她,吻住她。永远淡定而笑的他,已经双目通红,喘息浓重炽热,近于癫狂。
“三弟,叶翔,放开我,我是皇后,我是你的二嫂!”李清容挣扎着,却不敢呼救。这人是叶翔啊,除了白大哥,她最亲近的人!她的身子阵阵滚烫,眼看叶翔一片片扯下自己的衣衫来,将自己柔白却灼烧的肌肤暴露在夜晚清冷的空气下,竟觉得格外清凉舒适。
她只是吃了一小口,便已如此不能自制,何况叶翔傻傻地吃了整整一碗下去!
是谁下了药?是谁?
叶翔机智绝伦,他分明辨识出了汤中有异物,可只为这是她做的汤,竟然不忍戳穿。他以为,自己想为白大哥报仇,所以便是夺命毒药,他也毫不迟疑一口吞下去!
三弟!三弟!你是傻子,傻子呀!
李清容呻吟着,却挣脱不开叶翔年轻的手腕,周身的灼烈也让她无力挣扎。叶翔的手温柔而有力地爱抚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含糊不清痛叫着:“清容,清容,你可知我喜欢你有多久了?为什么你的眼睛,永远只在白大哥身上?”
白大哥!白大哥!你在哪里?永熙帝司马澄,只怕又准备对付我和三弟了,三弟始终不肯防备他,却不知他对我的情感,已经他的追命夺魂刀!
一阵微微的钝痛带着尖锐的快感猛地从她的小腹窜到脑中,李清容悄悄闭上她美丽如水的眼眸,晶莹的泪滴串串而下。白大哥,先是司马澄,再是叶翔,便是你有朝一日能攻下北周,我又用什么来和你匹配?
不知过了多久,叶翔终于放开了李清容,半撑起自己的身子托住额,苦笑道:“清容,你,你为什么对我下这种药?”
李清容惨然笑道:“三弟,你还是尽快整好衣衫离了这里吧。你,你终究要小心别人的陷井。”
叶翔失了微笑,默默扫过李清容几乎全裸的身子,眼中却已无了欲望,只轻轻问:“你对我布了陷井么?”
李清容恨恨道:“你这个傻子!”
话犹未了,只听屋外宫女齐道:“恭迎皇上!”
司马澄温和的声音已自屋外传来:“三弟,清容,甜汤有留给朕一碗么?”
门被推开了,朱红色的地毯上,两个半裸的年轻男女正迅速用衣衫掩住自己隐蔽处,满面的惊慌无措。
门外那身着衮龙袍满头金发的温文男子,亦似惊呆了,立刻回身道:“你们全给我退出殿外去!”不等侍卫答应,已迅速闪进房内,掩上了门。典雅雍容的面庞,因惊怒而变得铁青。
“李清容!你居然敢勾引我三弟!”司马澄的宝剑已经出鞘,凌厉的锋芒在长檠灯下灼人眼目。
李清容面色煞白,垂了头不说话。
司马澄一字一顿道:“我从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皇后!亏我被你风韵气度所引,居然废了贾皇后,立了你!谁知你的人品竟如此不堪!你自己说,你想怎么死?”
李清容蓦地抬头,绝色的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没有血色的嘴角撇过一丝不屑冷笑,咬牙道:“随便你!”
“白绫,鸠酒,你自己选一样!”司马澄缓缓收了宝剑,淡琥珀色的眼眸深深,说不出的疲倦怅怒。
“二哥!”叶翔扣上衣带,突然上前跪倒在司马澄面前:“不关皇后的事,是叶翔酒后失德,强暴了二嫂!”
李清容叫道:“三弟,不是这样的,你别自己找死!”
司马澄怔怔看住自己义弟,摇了摇头道“三弟,天下人都知道你叶三公子不是那种贪财好色的人。上次我叫你在后宫三千佳丽择两名侍妾,你都拒绝了,更别说奸嫂这种事了。”
叶翔苦笑道:“我对清容怀的是什么心思,二哥虽不明说,却也心知肚明。我刚才在席间,酒喝多了几杯,到皇后这里来,正好宫女都给遣开了,所以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件事,的确不关皇后事。要杀要罚,全凭二哥处置!”叶翔将腰间宝剑解下,递到司马澄脚下。
“你,你!好,既然你能做出这种事来,就先到内廷狱里反省几天吧!”司马澄拂着袖,忽然一掌击在叶翔胸口,冷冷道:“你能要任何人,却不能动我的皇后!你让我太失望了!”
这一掌却不轻,叶翔“哇”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然后回头,幽然一叹:“清容,实在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