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
厅内三人对视了一眼。
闻言,捧着茶盏的狐狸,一脸兴味道:“啊!武太守的夫人!据说这位夫人貌美似嫦娥,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嘿!”阮陶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狐狸,“你在山中修行,凡间的事倒是无一不知啊!连武太守的夫人漂不漂亮都知道?”
狐狸有些不好意思,他用爪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不是山中清修偶尔寂寞吗?我便常躲在路边听来往路人唠两句,以作消遣。”
“之前去武太守家吃酒,我见过潘夫人一次,确实是个漂亮的姑娘。”王莽悠悠起身道,“不过我记得,潘夫人并不常出门,也不常同上郡的贵妇人们来往,想必武太守遇到的麻烦不小啊。”
“怎么快去前头看看吧。”杜子美扯了扯阮陶的衣袖道。
阮陶看了坐在座上的狐狸一眼,狐狸十分又眼色的笑道:“外公放心,我定然乖乖呆在此处等你们回来,绝不乱跑。”
阮陶道:“你要乱跑也可以,总之国师如今也住在这儿,你试试若是被他撞见了你身皮子,今冬会不会围在他老人家的脖子上?”
阮陶话音刚落,狐狸的毛瞬间炸开了,胡子也绷得直直的!
他僵硬着尾巴,声音开始打颤:“外公放心,我绝不会踏出这间屋子半步。”
得到了狐狸的保障,阮陶依旧不是很放心。
他之所以吓唬狐狸,是害怕那个“疯子”又摸索着找上门来。按照他与王莽的推测,能够说出“大楚兴,陈胜王”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而这人一定试图对长公子不利。
整个上郡,试图对长公子不利的,据他们所知一个是赵高、一个应该就是国师。
现如今两人都在这幢宅子里。
这两日这只狐狸都是由子美亲自守着的,故而没出什么事儿,只是保不齐不会有人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将狐狸掳走。
狐狸虽已开了灵智,但修为尚浅,不说国师,就是门口随便拉一个小太监来,那根绳子都能将这狐狸给捆了!
将他一只狐狸留在这里,终究不够安全。
阮陶想了想,随后嘴角轻笑了一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成狐狸模样的折纸,接着轻吹了一口气——
幽绿色的狐火将狐狸模样的折纸吞噬殆尽,一股青色的烟袅袅飘在空中,随着绿色的火光消失,一个修长挺拔的红色身影伴随着青烟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何事?”胡嫦慵懒而又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阮陶抬手向胡嫦行了个礼,王莽与杜子美也跟着行了礼向胡嫦问好,而那只狐狸则是长着嘴、瞪着眼惊得愣在原地。
胡嫦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眉心轻蹙:“这是哪里来的野狐?”
不待阮陶介绍,那狐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行至胡嫦身边,拽着对方红色掐金丝的袍子,哭嚎道:“外公!外公!您不认识我了!我小时候您还给我抓过兔子呢!这些年,您是去哪儿了?”
狐狸一把鼻涕、一把泪,用那中年男人的声音嗷嗷的哭诉着。
胡嫦被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想从面前的狐狸手中将自己的袍子拽回来:“你、你……”
面前一人一狐,一个风流绝代、一个畏畏缩缩,一个声音清冽似山涧灵泉,一个声音恰似尖酸市侩的中年男人,场面看起来颇为滑稽,让阮陶三人忍俊不禁。
胡嫦盯着面前的狐狸看了半晌,似乎将对方认出来了:“胡……胡俅?”
“是、是我!”狐狸身后得尾巴摇得飞起,看样子十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