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潮湿,凉丝丝的风沿石洞入口灌进,灵稚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缩起脖子。
他回来匆忙,忘记用草把洞口堵严实了。
洞内正对着他的干草堆上趟着个人,灵稚上上下下稀罕地又看了看那人的脸,唇角翘了翘,小声道:“我去把洞口遮严实。”
萧君迁还在生病,灵稚生怕外头的风把人吹得病重。
他把收回来的衣裳递给萧君迁,手指勾住一条破碎的布带,迟疑问:“需……需要帮忙么?”
萧猊自然不用。
小药人的一双眼睛简直无时不刻不长在他的身上,放眼整个天下,有谁敢这般张望他。
萧猊眉眼轻扬:“我自己来。”
灵稚巴巴哦一声,朝外走还不时地扭头。
灵稚扶起东倒西歪的藤草堵好石洞,回去后把采摘回来的草叶和果子分给男人。
他把最嫩的叶子和最熟的果往萧君迁怀里推了推:“快吃吧!”
萧猊若有所思地慢抚一枚果子:“还有没有其他食物。”
萧猊身中剧毒,重伤和外伤皆具。
小药人虽然救他一命,但体内余毒顽固未消,何时能解尚未知晓。
萧猊艰难撑起残破的身躯,要恢复,粮食总不能怠慢,如何能日日吃草。
灵稚讪讪:“啊……”
他以为男人不喜欢吃草和果子,可这些都是他最爱吃的东西,愿意分给对方。
灵稚有些失落,自言自语的:“很好吃的,果子又甜又香。”
萧猊听出小药人语气里的失落,皱眉问:“除了这些,平日你不吃别的粮食?”
灵稚摇头:“不吃。”
萧猊心道难怪手腕子那么细,光吃药草,身子如何能长成同龄人那般。
灵稚涉世未深,可他不笨。
他看出来萧君迁不想吃草了,他垂眸注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鲜嫩青草,心内的欢喜就像漏出来的水一滴一滴流走。
灵稚起身,闷着声儿头也不回地走出洞外。
萧猊唇微微一紧,两刻钟后也不见小药人回来。
想起小药人的名字,唤道:“灵稚。”
无人回应。
小药人赌气离开了?
不容萧猊沉思,一阵虎啸使得他心绪回笼。
萧猊一颗心沉了沉,这座山居然有虎。
若在往时,遇到猛虎他自有方法对付,如今他功力皆散,重伤后连下床行走都成问题,如何应对林中猛兽。
那虎声盘旋,萧猊想起小药人,长眉轻敛。
正当此时,洞口的方向飘来轻轻的一声:“萧君迁,你是不是想吃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