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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在南美洲的蒂亚瓦纳科古城地区,当地土著人中流传着这样一个女神创造地球人类的神话:有一天,一架金光闪闪的飞船,从天空中降落到地面上,当这架如同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样的飞船高耸在地面上以后,从巨大的飞船里面飘飞出来了一位女神,名字叫做奥雅娜,她是接受大神的派遣,来做地球上最伟大的母亲的。于是,奥雅娜女神一连生育了相貌各不相同的70个地球之子,让他们分散到世界各地。从此以后,地球上就出现了形形色色的种族,然后,完成了大神所交付使命的奥雅娜女神,便回到了飞船上去,接着,那艘巨大的飞船向太阳飞去。

在对蒂亚瓦纳科古城的考古发掘中,人们不仅看到了女神奥雅娜的形象在壁画上面出现,而且得知她是一位只有四个手指,且手指之间有蹼相连的女人;同时还看到了女神奥雅娜的石头雕像,石头雕像的手上同样也只有四个手指,只不过两只手都是紧紧地握着的。与此同时,在对蒂亚瓦纳科古城遗址的挖掘中,人们还找到了不少用石头雕刻的头像,这些石雕头像的面容各异,好像是在为世界各地的种族提供脸谱样式:有的石雕头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而有的石雕头像的眼睛大如铜铃;有的石雕头像的嘴唇薄薄的,而有的石雕头像的嘴唇厚厚的;有的石雕头像鼻梁高高的,而有的石雕头像的鼻梁低低的;有的石雕头像上的耳朵又薄又小,而有的石雕头像的耳朵又厚又大……

所有这一切似乎都在表明从天而降的奥雅娜女神曾的的确确来到过地球,并且创造出了包括各个种族在内的人类。除此之外,好像是为了证明奥雅娜女神的确是乘坐巨大的飞船来到地球的,在蒂亚瓦纳科古城还发现了被土著人称作太阳门的巨大石雕。太阳门是用一块巨大的厚石板雕刻而成的,长度约为5米,高度约为3米,而重量至少在10吨以上。太阳门正中有一个飞行中的神像,周围簇拥着48个正方形的人像图案,分作三行排列在神像的两边,就好像奥雅娜女神离开地球之际,她的众多的后代正在仰望长空,默默地注视着最伟大的母亲离去的情景。

至此,我们已经知道,在南美洲的蒂亚瓦纳科古城地区的土著人之中,至少流传着两个关于神创造人类的故事:一个是创造之神维拉科查在创造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的过程中,用泥土造出了各个种族的人类;另一个是奥雅娜女神生育繁衍包括各个种族在内的人类。那么,在这两个神话故事之中,哪一个神话故事是所谓的母题故事呢?从考古发掘过程中发现的文物来看,很明显,奥雅娜女神创造人类的故事,得到了直接的印证,并且表明奥雅娜女神的出现是以天外来客为模特的造神结果。

同时,创造之神维拉科查的故事,不仅没有得到来自考古发掘的印证,而且整个故事的完整性与细节性都非常地突出,与《圣经》中的创世神话比较相似,因而似乎可以这样说:正如《圣经》中的耶和华用尘土造亚当,再用亚当的肋骨造夏娃的故事,与吉尔加美许神话中的大女神宁姬的故事有着一定的传承关系一样,创造之神维拉科查用泥土造人的故事,与奥雅娜女神生育人类的故事,也同样存在着一定的传承关系,并且这一传承关系更加明显。因为除了奥雅娜是母亲神,而维拉科查是父亲神这两者之间的截然不同以外,他们各自造成的人类却是一样的,即都是包括各个种族在内的全部人类!

另外,《圣经》中的创世神话是在不同民族神话的基础上改写而成的,上帝父亲是父权的神圣象征,是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社会的文化产物,而创造之神维拉科查在神话中也同样扮演着父亲的角色,故而理应与《圣经》一样,也是来自类似社会形态的文化产物。如果再稍微大胆一点,甚至还可以说创造之神维拉科查的创世故事,还有可能接受了来自《圣经》的某种影响,因为在正式收集这样的民族神话的时候,南美洲已经被欧洲殖民者占领了若干个世纪了,因而绝对不能忽视基督教传教士的布道对于民族神话进入改写过程中的间接影响。

男神造人,或者男神与女神一起共同造人,来自对于女神造人的民族神话的改写,已经成为世界性的文化现象,而促使这一现象出现的主要原因之一,便是人类社会进入了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社会的历史进程。在南美洲的神话中是如此,在《圣经》中是如此,在希腊神话中是如此,在东方的神话中也同样是如此,它表现在女娲造人的神话被改写成女朗与伏羲共同造人的神话。

20世纪以来,在中国汉代墓穴的出土砖画上面,出现了他们的两位大神女娲与伏羲共同造人的图案。图案之一是:女娲与伏羲两人都是人面蛇身,两相对视,并且两尾相扣,各自成环状,女娲在图案的右边,右手拿圆规,而伏羲在图案的左边,左手拿距尺,同时女娲平举左手,与伏羲平举的右手相接,下面有一个人面蛇身的小人伸出两只小手,分别拉住女娲的左手与伏羲的右手。显然,这是女娲与伏羲在按照一定的规矩来共同造出人来,而这个规矩分别就是女人样式与男人样式,从此,世界上方才有女有男,也才有了中国人俗语所说的:不依规矩就不成方圆。

图案之二是:女娲与伏羲两人都是人面蛇身,两相背对,并且两人之尾相交,环绕成交尾状,女娲在图案的右面,左手抱胸,而右手执圆规,面部向右,伏羲在图案的左面,右手抱胸,而左手执距尺,面部向左,在两人之间,有一对人面蛇身的小人两尾相扣,四周都是云彩,有一些人面蛇身的单个小人出人其中。显然,这是女娲与伏羲在示意以交媾的方式来造人,而这个方式就是女人与男人应同房而不应独处一室,从此,世界上方才有妻有夫,也才有了中国人俗语所说的:耕云播雨就子孙昌盛。

在这里,无论是女娲与伏羲创建的造人规矩也好,还是女娲与伏羲采用的造人方式也罢,虽然是以女神与男神共同造人的神话来展示的,但实际上,不过是对于女人与男人必须结合才能孕育新的生命这一人类繁衍过程的经过神化以后的普遍性表达。因此,两个图案的寓意就是:生儿育女需有家有室。这样,女人与男人也就成为人类存在的不可分离的基本构成。但是,由于存在着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因而在神话中的男神与女神之间,也就难以形成平等的关系;并且通过对于神话的改写,出现了男神总是企图剥夺,或夺取女神创造人类的权利和光荣的现象。

与之相应的是,人世间也出现了所谓的“处女生育”现象,即人间的女人似乎无须与男人交往,就能够在独处一室的状态之中,或者是因为奇遇,或者是由于神赐,也能够怀孕生产,特别是所生的儿子,不是圣人帝王,就是英雄豪杰,甚至是救世主。这样的现象,不仅民族神话里面有所述说,而且在宗教经典里面也不乏言说,就是在历史典籍之中也时有记载。

如果将这一现象进行神话的追寻,就可以发现这正是男神在排斥了女神的合作之后,眷顾下界凡女而出现的现象,因为人只能服从神的权威,特别是在女人与男神之间,更是如此。如果将这一现象进行历史的追寻,就可以发现这正是男人为了限制女人的可能选择,以神化的男人来继续贬低女人而出现的现象,因为父权的绝对权威,必须充分地体现在男神与女人之间。这样,所谓的处女生育,其实不过是一种人为神化的假象,无论是出现在神话与传说之中,还是出现在宗教与正史之中,都是人的造神活动的一种特殊形态体现。

这种特殊形态之所以是特殊的,就在于它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平等,推向了神与人关系的极端:在男神、女神、男人、女人的等级层次之中,将中间层次的女神与男人消解掉,只剩下男神与女人这两极来直接相对,在完全体现出父权的绝对权威的同时,与神话改写现象重合,实际上成为父权这块铜板的两面,进行从神权对人权,到男权对女权的全面压制,导致了如下这样两种神人之子类型的产生。

一种神人之子的类型,是由女神与男人结合产生的。也许是由于女神要臣服于男神,而男人要服从于神的缘故,两者所能具有的权威性相对有限,不仅女神与男人的关系比较和谐,而且他们的后代与普通人的差别也不会很大,是接近于凡人的神人之子。因而,无论是在神话与宗教之中,还是在野史与正史之中,都很少有所述说与记载,倒是女神与男人的浪漫故事更多地在民间流传之中被不断地传说,从中国神话里的牛郎织女在七夕鹊桥相会的故事,到希腊神话里的阿多尼斯与阿芙浴狄忒每隔半年才聚首一次。

另一种神人之子的类型,则是由男神与女人结合产生的神人之子,由于男神对于女人具有压倒一切的绝对权威,完全剥夺了女人的任何选择余地,女人在一无所有之中被制服,因而在男神与女人之间,更多的是使用暴力来进行征服,而很少出现内心的交流,在双方比较紧张的关系中,他们的后代颇受男神血统的影响,大多是高出凡人一头的所谓出类拔萃之辈。所以,无论是在神话与宗教之中,还是在野史与正史之中,关于这样的神人之子的述说与记载,可以说比比皆是。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在这一种类型的神人之子中,父亲神的级别越高,儿子辈就越是出类拔萃,尤其是当父亲神是主神,或者是唯一神时,儿子辈的出类拔萃也就到了顶点。暂且不说在民族神话里面,或者在历代正史里面,关于这样的绝顶出类拔萃之辈的动人故事不胜枚举,就是在《圣经》里面,人们也可以先后看到挪亚和耶稣这样的神人之子,是怎样分别得到耶和华与上帝的亲睐的:挪亚履行了挽救人类的使命,而耶稣则成为救世主的基督。

在中国的正史“二十五史”中的第一部史书《史记》里,记载着汉族人的始祖黄帝后裔之中的著名后代,即中国人所熟知的古代皇帝尧、舜、禹的诸多故事,据说他们都是仁德如天、智慧如神、信义如一、克勤克俭、为纲为纪的圣人。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上列朝列代的皇帝并不为少,而他们三人却被誉为圣人,究竟有何奥秘呢?《史记》里面主要是从血统与政绩来加以说明的,似乎是天生如此。但是,它也至少给予了一点提示,那就是他们都是黄帝的后裔,而黄帝除了是《史记》中所载的中国第一帝王之外,而且还是中国汉族神话中的第一大神,具有神与人的双重身份,因而作为黄帝的著名后代,尧、舜、禹三人,应该说同他们的老祖宗一样,也具有神与人的渊源,成为神人之子的圣人便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不过,据古代的中国学者考证黄帝的所谓圣人身世,其结论则如他们的重要文化典籍《春秋·公羊传》里面所说的:“圣人皆无父亲,感天而生。”因此,在中国古代的这类典籍之中,也就出现了这样的记载:黄帝之母因为感受到北斗星的星光照耀,而怀孕生了黄帝;尧的母亲因为偶然遇见从黄河中飞出的赤龙,而怀孕生尧;舜的母亲因为把玩雨后彩虹,而怀孕生舜;禹的母亲因为在梦中吞下一颗太阳一样的火珠,而怀孕生禹。在这里,即使同为圣人,黄帝和禹无疑更为出色:一个是中国古代文化的创始性圣人,促发了从混沌中的开天辟地;一个是中国古代文化的开拓性圣人,促进了洪水后的文明复兴。原因在于,天是光明所在,感天而生的黄帝和禹,都是天之骄子!

在《圣经》中,世界的创造是从光开始的:“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光明为创造之始,这就表明神人之子中最出类拔萃之辈,往往是和那些与光明有关的神祗分不开的,因为这些神在民族神话的神谱之中,处于诸神等级之颠,居于主神或者大神之位。中国人的黄帝在星光感应之下,成为汉族神话中的太阳神,具有至高无上的父亲地位,而禹在火珠入怀之后,面对洪水九州横流却毫不畏惧,为拯救生灵三过家门而不入,不愧为太阳神之肖子。

在印度的古老史诗《摩诃婆罗多》中,在记载“伟大的婆罗多族”的历史的时候,也述说着太阳神之子的有关神话:彤云密布,天色昏暗,太阳神在云的遮蔽之下,来到了美丽的贡蒂公主面前,站着用热烈的灸人心灵的欣赏目光,默默地打量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贡蒂公主看到了这位光辉炫目的天神在自己面前出现,惊慌地问:“天神啊!你是谁呀?”太阳神得意洋洋地回答:“我是太阳神,是来赐给你儿子的!”贡蒂公主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说:“我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姑娘,要受我父亲管束的,怎么可以做母亲呐?并且我也不想做啊!”

这样的回答,可能是每一个人间少女,在遇见神的突然袭击的时候,都会在恐怖之中脱口而出的,因为她们不仅要担负着尘世间的种种压力与无形偏见,更要面对女人与男神之间的巨大差距与无比陌生,从而导致了她们鲜明而强烈的心理反差。

太阳神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对贡蒂公主说:“你不要害怕,谁也不会伤害你,你在生了我的儿子之后,还会重新成为处女的。”这样,赐予全世界以光明和生命的太阳神使贡蒂公主怀了孕,而神的儿子是一怀孕就出生的,用不着像人的儿子那样需要妊娠10个月的时间。贡蒂公主随后就生下了迦尔纳,只见他神采奕奕,英俊非凡,就像太阳神一样,并且在出生的时候,就随身披着神甲,耳朵上还戴着一对耳环,后来他成了全世界最伟大的英雄之一。贡蒂公主由于太阳神的恩赐,果然在生下儿子以后,又重新成为了处女。

不过,太阳神仍然给贡蒂公主留下了一个最大的难题,那就是对这个太阳神的儿子该怎么办?一个处女,居然有一个儿子,自然使人感到不可思议。这也许是众多未婚生育者的一个共同难题。

贡蒂公主不知道应该如何来解决将自己儿子置于何地的问题,可是,总不能带着自己的儿子回家去吧,如果这样做,那不是就暴露了自己已经不是处女的真情了吗?于是,贡蒂公主不得不把儿子放在一个不漏水的小箱子中,然后放到河里面,任小箱子在河水中漂流,看着小箱子在河里漂得越来越远,贡蒂公主便含着眼泪回到宫中。这时候,一个无儿无女的车夫看到了河水里漂流着的小箱子,就赶快把它捞了起来,打开箱盖一看,里面原来装着一个俊秀健壮的孩子,在惊喜之中,车夫带着装在小箱子里的孩子回了家,车夫的妻子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精心养育这个孩子,后来,太阳神的儿子长大以后,成为国王的好朋友,一个英勇无敌的战士。

很显然,在所有类似的神话传说中,虽然处女生育的恐惧,是由男神的神恩来进行消解的,但是,处女生育的难题,却是以母子分离的悲剧来解决的,而神人之子的命运则是由神的血统来决定的,从而形成了弃儿获救终成正果这样的神话述说模式。如果从文化交流的角度来看,这种述说模式完全有可能从一个民族进入另一个民族,特别是在从神话到宗教的传播过程中更是如此:在中国的神魔小说《西游记》中,圣僧“江流儿”唐三奘,也就是他们俗称的唐僧,不是刚刚出世就被放在木箱里面,然后扔进江水里,漂流到山脚下,被一位年老的僧侣救起来,于是做了佛门小沙弥,最后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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