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夜凉说。
岑琢好奇:“那是什么性格?”
“话很少,”逐夜凉回想,“不太好接触,经常被说像个影子。”
“话少?你?”
岑琢一脸“我了个去”的表情,“那你会长呢?”
“他……”说到这个,逐夜凉一下子沉默了,不,是一种从头到脚的寂然,“他不像你这么爱开玩笑,他等级观念很强,也要强,心狠,眼睛里不揉沙子,他想要的东西,不得到不善罢甘休。”
岑琢没想到他一股脑说了这么一大串,听起来,像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他……现在呢?”
“现在,”逐夜凉的声音轻得听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岑琢没说什么,只是哥们儿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喂,”逐夜凉也搭着他,“我现在这样,都是被你带的。”
“什么?”
“说话风格。”
“别扯了,”岑琢撇嘴,“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嘴就这么毒。”
“不是。”
逐夜凉肯定地说。
“怎么不是,从那次我骑摩托带你出去你就损我。”
“不是,”逐夜凉摇头,“是在拆装车间,你给我配装甲,”他不知不觉笑了,“你挑来挑去给我挑了个草绿的,像只蚂蚱,还说我矮,说我比例差。”
“那是……”岑琢涨红了脸,想反驳。
逐夜凉没给他机会:“是你让我放松下来了,”他闪着目镜灯,“从冰冷的过去,从紧绷了那么久的情绪里,就好像……重新活了一回。”
一不小心,他说了这样的话,让别人,包括他自己,都不知所措。
岑琢张着嘴巴看他。
逐夜凉局促地起身走开,岑琢没动,呆呆低下头,傻乎乎地抠地上的蚂蚁洞,有些东西正在他们之间酝酿,朦胧着,微微蠢动。
这时,城上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嚓”,是金属摩擦声,很像是机枪上膛。
逐夜凉反身回来扑在岑琢身上,紧接着,两把机枪,一把呈扇形、一把呈八字形,开始向城下扫射,子弹带着刺耳的嚣叫,击起一层干燥的砂土。
金水离得远,没进射程,元贞和贾西贝在车上,也还好,只有高修左胳膊中了一枪,躲到卡车后头,咬牙切齿地骂。
两梭子打完,安静了。
可是没人敢动,金水仍在远处,元贞、贾西贝躲在车里,逐夜凉趴在岑琢身上,高修贴着卡车车箱,捂着流血的伤口:“岑哥,操他妈的狮子堂!这种打冷枪的犊子,我们和他们废什么话!”
乌兰洽确实过分了,这两梭子是想赶他们走,但却伤了人。
“起来。”
岑琢推逐夜凉,伤的是他的心腹。
逐夜凉不动。
“我他妈让你起来!”
岑琢狠狠踹了他一脚,翻起身,就那么大剌剌站在枪口下,朝城墙上喊,“让搅海观音出来说话,这里是牡丹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