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朋友说,“但大多是说他可怜,这件事的主要关注点还是在你,总之说你说得很难听。”
“那就好。”时寻反而松了口气,“谢了,有空请你吃饭,先走了。”
时寻无所谓别人怎么骂他,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
今天是周日,如果柏沉故没生病的话,原本是会来给他补习的。
柏沉故已经六天没来学校了,也不知道病好了没。
时寻失落地叹了口气,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快到的时候,他从兜里拿出钥匙,却意外发现一道阳光照耀下的影子。
他猛地抬起头,竟看见了柏沉故。
他激动地上前:“你病好了?没事吧?前两天我还去你家看过,但是你的家人告诉我他们送你去别的地方治病了。”
柏沉故颓唐地低声应着:“嗯。”
时寻轻轻歪头,忧心地问道:“你心情好像很差,怎么了?”
“没有,只是病没大好利索。”
柏沉故撑起些精神,瞧上去勉强到突兀。
时寻连忙打开门锁,喊柏沉故进来,他倒了杯热水递给柏沉故:“你病才好,真不用特意赶过来帮我补习。”
柏沉故的指尖搭在杯壁边缘,沉声道:“我听说你和人打架了,外面的传言……”
耗尽最后一丝电量的挂钟停止转动,贡献了临终前的“咔哒”声。
“是真的。”
时寻的喉结滚动,又重复了一遍:“都是真的。”
柏沉故沉默。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无限吞没着两人的呼吸。
时寻局促地捻动指尖:“那件事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那样了,真的。”
他无力地说着,眼前人的眼神却愈发晦暗。
“好了。”时寻起身岔开话题,“我们不说这个了,我看你脸色不好,快喝点热水缓缓。”
“嗯。”
柏沉故尽量自然地回复着,艰难地吞咽着入口的水。
时寻尴尬地向前几步,拿起电视柜前的塑封袋,重回柏沉故身边:“我送你个礼物。”
柏沉故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反应迟钝地没说出话。
“去看你那天,我帮附近的花店老板拦住了她差点跑丢的猫,为了感谢我,她说可以送我任意一束花。但我想着你也不在,要了花也没人可送,就问她讨了包花种。”
“老板娘说,这花——”
说到一半,时寻卡了壳,他翻动种子,没能在空空如也的包装上找到花卉的品种,只能凭借记忆继续:“好像叫什么梗的,反正很好养,听说开花也漂亮。”
“我是没有种花的天赋,上次捡的绿萝都没养活,就不霍霍它们了。”时寻把种子塞进柏沉故手里,“送给你,等开花我去你家看。”
门口倒灌进一阵冷风,劈开水杯上方蒸腾的热气,蒸汽一份两股,被迫分路扬镳。
屋内的温度恍若流失,柏沉故隔着袋子握紧手里的种子,终究没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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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洋桔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