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个衍生的念头瞬间打破了他的委屈。
这样说来的话,柏沉故不就是从始至终都知道结婚对象是他,却从来都没向家里提出过退婚?
意识到这件事,婚约的事顷刻间化作一团蜜糖,浓稠地从时寻的心口浇下。
甜蜜的温存屏退了其余杂念,张狂地锁住时寻的思绪。
他的嘴角像是中了病毒,不受程序控制地缓缓扬起。
“当然。”柏沉故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马上送你回去。”
时寻立刻起身:“我愿意啊。”
扎紧的安全带束缚着他,缓冲着他夸张的动作幅度。
秋风悠然扫过,晃动着车旁树干上的枝叶。
波动的光线轻扫过柏沉故的长睫,洒下的暖色镀在他灰蒙的眼底,化开表面的漠然,露出星点潜藏至深的柔和。
柏沉故轻垂眼眸,单手扣开车门:“车窗有防窥膜,我在门口等你。”
车门关合。
时寻向后微仰,羞耻于自己的口无遮拦。可在柏沉故面前,他就是很难控制自己啊。
他无奈地撇撇嘴,伸手够向车座上的盒子。
那是一套精致的西装,十分适合今天的场合。
时寻取出衣服,动作颇快地穿上。
出乎意料的是,这套西装的剪裁正合适,说是量身定制的也不为过。
整理好衣物后,时寻连续做了几个完整的深呼吸。
不慌,不就是结婚吗?
一点也不用慌。
时寻踩着险些顺拐的步子,走到柏沉故面前。
“走吧。”
时寻瞟了眼门口烫金的民政局的牌子,长咽了一口口水,跟上了柏沉故的步伐。
两人走进电梯,柏沉故直接按下了三层的按钮。
时寻定睛一瞧,才在三层按钮的旁边看见了“婚姻登记处”的字样提示。
电梯到达后,时寻跟着柏沉故走了好远还没到地方,这才出声问道:“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拍照。”柏沉故言简意赅道,“在三层的西北角。”
时寻点点头,随口感慨道:“我感觉你对这儿很熟,就像提前来踩过点一样。”
柏沉故侧过脸,否认道:“没有。”
走了几步,他又补充式重复道:“没有来过,是门口有带标识的地图。”
时寻蹙眉。
地图?上来的这一路上有这种东西?他怎么没看见?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