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宸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下午的时候保洁来过一趟,打扫的时候清出去两支针筒还有一个空药盒,被傅淮宸瞧见了,他也没多想,只是抱着沈初安道:“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我还是从家里调保姆过来照顾你吧。”
傅家的保姆自然都是傅淮宸的人,没准也可能是陈软软的人,一旦过来人,那她怀孕的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不用,哪有这么娇贵?我这儿也有小时工的,你也说,现在社会各界的目光都盯着你们呢,越是这个档口就越是要小心。”
他的手探向沈初安的额头,不热,反倒有点凉。
沈初安推开他的手,笑道:“都说没事啦,最近气温变化大,就是有点受凉了。”
二月的天正是北方倒春寒,屋里的地暖开的很足,可即便如此,沈初安进来许久,手脚都还是冰的。
临睡前,傅淮宸打了一盆热热的洗脚水给沈初安泡着,上床之后,又将她整个身子都揽在自己怀里。
“初安,我明天就要跟陈软软办婚礼了。”
“嗯,我知道,你大约也不想请我出席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傅淮宸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你放心,最多五年,我一定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婚礼,明天陈软软有的,你都会有,而且一定比她的更好!”
沈初安在心里讽笑,她有的自己都会有?她有雄厚的家世,她可以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
命运加诸在她身上的光环,又岂是自己能够轻易触碰的?
她没有说,只是缓缓道:“嗯,我相信你。”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也不算半夜,沈初安看了下时间,才十点半,怀孕后她一贯早睡,往常这个时间她要么在加班,要么在刷手机追剧,总之她要去起夜,发现床的另一边空了,慢悠悠走到卫生间,发现傅淮宸客厅里正在打电话。
“她睡了,身体不太舒服,心情大约也不太好,你最好不要在这种时候打扰她。”
傅淮宸看上去有些焦躁,“她没有怀孕……这种事情是急就能解决的吗?我既然答应你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
“……到时候我会说孩子出生就夭折了,无论男女,只有这一个。”
沈初安在门后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露出在自己面前截然不同的一面,烦躁、阴郁,语气冰冷而酷烈。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你要是实在等不了,为什么不自己亲自生一个?你要是想找我帮忙,我也乐意之至。”
“……那就请你别再打扰她,等把婚礼应付完,我会带她离开一段时间,两年内……”
声音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钻进沈初安的耳朵里。
原本只是心里的一个猜测,她最不愿意相信的猜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确认了。
傅淮宸知道陈软软想要她的孩子,一直都知道,甚至是她计划的帮凶,甚至是他们交易的筹码。
神奇的是,沈初安并没有感觉到多难过,或许跟她现在吃的,能稳定情绪的药有关,或许她本就没有对傅淮宸有过什么期待。
反正所有的退路都已安排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