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跳下去会受伤!”
废话,已经说没时间了。可是努力说“没问题!”。天啦,什么没问题的吹牛大王?其实自己一点也没有把握,不是老虎弟弟,不会武功。时间不允许我犹豫三分钟,两分钟。咬住牙,停住呼吸。真象武打片的动作,来了个燕子飞身式……跳了下去。那位阿姨果然甩给我行李。呼吸困难,黑夜里,离月台大约还有两百米左右。可怕……可怕……不能站立。火车开始起动……可怕……可怕……一动不动地躺着。
火车开走了,好险……努力直起身站起,可是不能站立,呼吸稍好了一些。可是,不能直身站立,腰无法用力……凭学医的直觉——气血不流通散气了。可怕。大概持续了30分钟左右,才可以慢慢站立起来走动(痊愈差不多半年时间)。写到这里,只是觉得要笑了……哈哈哈……哈……
这样偷偷恋爱真够刺激是不是?
急急忙忙打电话,后藤一直等在电话旁,报了自己是平安无事。这样的情形我是不能再留在留学生楼了,找一家旅社住下。早上7:00后藤已经等在旅社门口。现在是想呆在屋子里也不行,所以我们在外面东游西荡,决定走为上策,第二天和后藤擦着鼻涕流着泪。再见。再见。
好象彼此都长大了一些,各自为“毕业”用功念书。这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各自忙碌中划了句号。而时间把它安排在忘掉的位子。
19、身体出现前所未有的“异常反应”
我忘记了是在哪一年的假期,就有那么一天,那一天身体出现前所未有的“异常反应”。
去医院开了后门(违法又乱纪律,其实又是大家都在干,包括这本书的我亲爱的读者,即使你正骂我是混蛋,岂有此理之类的。骂过之后,你开心了,的话,那么,我也开心),找同学“偷”来一张可以做“尿液”检查的“纸条”(现在大概哪里都有这样的“纸条”,人们已经接受“外来”的先进太多、太多……)从纸条反应出来的颜色去判定,怀孕——还是没有怀孕。
心里有十几只兔子在活蹦乱跳——怕极了——尿液检查。祈求着检查结果,应该反应成阴性,绝对成阴性!绝对谢绝阳性!
因为我还要上学,因为还不想这么年轻就做妈妈。因为还要做的事太多。因为还有那么多的因为……
天啦,冥冥中“谁”在管理着人们许下的愿?真的应该把那位管理愿望的工作人员揪出来“批判”!我祈祷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居然视我“许下的愿”而不管——就是给了我一个违心的“愿”——反应阳性——怀孕了!
天啦,这“不幸”的事情坚决地发生了。惊慌就一定失措,该如何是好哟?有几百个问题摆在我面前,排列得整整齐齐——难道就结婚吗?难道就跟后藤走了?难道就宣布“我要~~做~母亲了~~~”不!不!不!也许应该高兴。毕竟初为人母嘛。不可言语的做妈妈的幸福感。摸一摸肚子,好象平平的又什么感觉都没有。奇怪,新生命的胎儿你又在哪里呢?又如何让我摸得到呢?感到你是存在——我的孩子?!
一时间,真的叫做想入非非。还是抓起电话,对那个罪魁祸首大叫喊,“喂,后藤我怀孕了!”那个叫后藤的罪魁只回答了一个叹音“~~~哈~~~~”日本人特有的回答方式。我再喊一声:“喂,我怀孕了!”终于把后藤这位祸首怔住了,~~哈~~~之后没有声音再发出来……于是在无声中沉默,大概五分钟过后,我们又同时说了一句——“该怎么办呢?”也搞不懂应该由谁来回答这问题,于是又在没有声音中沉默……这样拿着电话筒沉默,浪费的是人民币,我一向不大方。“咔嚓”,我挂断这浪费人民币的动作。怎么办呢?——有没有一个好办法呢?我问过自己十遍,三十遍……
稀里糊涂的做了一个决定,拿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就坐火车去武汉。千头万绪,摸百次肚子,又什么也摸不到,但又决定了自己已经是妈妈。新生命的开始,是怎么回事?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莫名其妙地做了母亲。也许当初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平平常常地过完每一天,突然的哪一天又宣布说“我怀孕了”……生命?新生命的开始真是不可思议。这样想不通,火车也一样地连夜运行。想不通也到了终点,应该下车了。
啊,我“忘记”告诉后藤今天“我来了”,或者一个电话类的什么给他,看嘛,有这么多的人来了又去,就是没有谁在等我。喜欢搞突然出现的我。这次不可以招摇着去留学生楼,“我来了”。因为上次我跳火车“自杀未遂”事件,武汉大学已经翻了天……
电话铃声响了二十次,就是没有人听电话,连娇基顿也不在?!天啦,我不可以这样游荡!再试一试打电话到齐藤大纪的房间,日本留学生里面,这两个人关系特别好。齐藤是永远的笑头和尚,别人急死了,但他还是要先把笑笑完了。电话的那端齐藤说:“你们在搞什么迷藏哟?后藤坐今天早上的飞机去了成都,你现在又在武汉?……别着急嘛,慢慢来,想想办法。有孩子,首先恭喜,恭喜。”……经过一阵电话讨论,齐藤来接我。他耍小聪明。故意把四楼、五楼,楼梯的电灯弄坏,让门卫去修电灯。他先告戒门卫“今天不能摸黑啊!”。就在门卫去修理电灯时,我又一次成功地和齐藤溜进了302号房间。我只好赞美齐藤“你真聪明!”。娇基顿回国了,齐藤常来这间屋子,昨夜还和后藤睡在一起,讨论孩子的事。早上送后藤去机场……
齐腾是位很贤惠的男士,他就坐下来和我聊天。看清楚他是二十二分的安慰性地对我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我心烦意乱,他大概说了些什么也无心去弄懂。结果被他识破看穿。于是,他改变了方式,去拿来他母亲刚从日本寄来的零点食物给我。讲一些零食的故事,当我是小孩子吗?也许我的神态写着你别当我是小孩子!这,又被他看得一情二楚。“好象这方面的说话你也没兴趣,我该怎么办?”我突然要说“谢谢你齐藤”的冲动,但是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念道。真难为你了齐藤!真谢谢你了齐藤!让齐藤这么用心,又这么苦,这不是我作事的原则。于是,丢掉“孩子气”,换了满身的“大人气”。“齐藤你在日本时学什么专业?”又象调查户口样的大人气。
“文学,父亲是大学老师,希望我能做老师……”
“呵,明白了。”真的象在念台词样。齐藤考上公费来武汉留学的,象海地一样考上了公费,我,又在心里念着海地。齐藤说上星期去台北,只为了吃臭豆腐料理,最喜欢的中国料理就是臭豆腐……
后藤从成都打来电话,说明天返回武汉,因为今天飞机已经没有了航班,又和齐藤快嘴日语,战了几分钟才放好电话筒。齐藤说不放心我一个人还有肚子里那个新生命。娇基顿回国房间上了锁。他睡在客厅的沙发里。我躺在后藤的床上……想着孩子,想着许多走过的岁月,想着初为人母竟是如此地“激动人心”。全天下的女生们,你一定有同感。这篇新生命的开始一定带给了你初为人母的感触。也许你也正流着泪为第一次的怀孕了。又堕胎了……,为那颗你“冻死”的灵魂,流着泪,忏悔……我的孩子……
第二天接近黄昏的时分,后藤跌跌撞撞地回到302房间。齐藤就像完成一项任务样“好了,我该走了。”然后就“扬长而去”。
第二卷
20、杀死我们的孩子
这次两个人相见,不是因为相思分离,而是为了一个生命存在的问题。两个人都没有要拥抱一下的冲动。而是让“该怎么办呢?”排在首席位置。
从日本就来了电话,是后藤的姐姐,然后他握住电话筒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半小时过去,还没有要说再见的意思。我就在旁边听着,听到的只是“嗨,索得肆勒'奇‘书‘网‘整。理提。供',阿里玛斯……”唏哩哗啦,啊,依乌的……就这样电话了大概一小时,终于在什么话里告了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