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在剧组还顺利吗?”裴焱用闲谈一样的语气,对许昀君说道。
许昀君点头,语气平淡,“挺好。挺顺利的。”
事实上,出发之前,裴焱已经找私家侦探全面了解过这个剧组,抛开更加琐碎的不谈,前段时间发生的Omega发情意外,和开机宴上发生的敬酒意外就跟沈乐游脱不了干系。
沈乐游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许昀君必然已经吃过对方不少暗亏,也因此,裴焱十分确定,许昀君口中的【顺利】只是懒得跟他深谈的敷衍之辞。
虽说出发之前,裴焱已经做好被许昀君冷落和忽视的准备,可真瞧见了这么冷淡的许昀君,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窒闷一瞬。
曾经的他们,多么亲密?
如果不是沈乐游,如果不是0831,如果不是发生的这一切,他跟许昀君,许昀君跟他……裴焱强迫自己回神,不去想那些无用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是他做错了事,是他伤害了许昀君,是他想要获得许昀君的原谅。
他应该关注当下。
其他的事情,多想无益。
“顺利就好。”裴焱笑笑,没有继续深究,反倒主动换了话题,说道:“听说你们这回拍摄的题材很敏感,过审可能有点麻烦,前段时间我刚好认识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人,需要帮忙联系一下吗?”
许昀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怎么了?”裴焱问他。
许昀君直截了当,“有事说事。不用七拐八绕的。”
裴焱一愣,然后笑了。
“谁跟你七拐八绕了?”裴焱笑着说:“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些,我想知道你的近况,想给你帮忙,想让你需要我,依赖我,想重新进入你的生活……你不想听这些,是吗?没关系,你想听什么?你想听什么,我们就聊什么,这样可以吗,小君?”
他眼睛不眨地看着许昀君,深邃眼眸中暗含的乞求、示弱和讨好叫许昀君感到十分熟悉。
是的,许昀君十分熟悉他这个表情,分开之前,在一起的那些年,每回两个人吵架、冷战,裴焱认错、求饶的时候,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许昀君,他知道许昀君心肠软,看不得这样的他,许昀君也知道裴焱在利用自己的弱点,可他还是忍不住。
许昀君轻叹一口气,“裴焱,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裴焱的表情十分无辜。
“我们不可能复合的,裴焱,”许昀君告诉他,“你不需要这样跟我说话,也不用继续我身上花心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这没有意义。”
“……”裴焱眼神冷了,然后重新涌现笑意。
“不花心思怎么知道不可能?”他也跟许昀君摊牌,“小君,你了解我,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该属于我的我一定会去争取,不可能轻易拱手让人,我做错事,我愿意改,但你不能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我。”
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姿态实在太过强硬,他又改了语气。
“小君,我爱你,”他又说:“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你,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一直爱的人都是你,他改了我的记忆,让我忘了你,他还在我身上叠加那些卡片,硬刷好感度,你跟他也接触过,知道那些手段的厉害,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一点缺点都没有?我承认之前很多地方我做得不够好,可如果没有他,没有他的那些手段,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对你说那些话,做那些事。”
“小君,我爱你。”他又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爱你。”
话说完,他便伸出手,试着去捉许昀君放在桌面上的手,却被许昀君先一步避开,裴焱再要说些什么,余光里的服务生端着托盘朝他们走过来。
裴焱噤声。
许昀君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放在桌子底下。
“两位轻慢用。”
服务生弯下腰,把装牛奶的白色马克杯放在许昀君面前,把浓缩咖啡给裴焱,然后躬身离开。
裴焱重新看向许昀君,“小君,我……”
许昀君却没有着急开口,他端起面前的马克杯,轻轻抿一口,然后他放下杯子,告诉裴焱:“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但那些都不重要。”
“……”裴焱微怔,然后他笑了,“我的心意不重要?我爱不爱你也不重要?”
“那你告诉我什么重要?”他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许昀君的神色却依旧平淡,语气淡漠,他说:“重要的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裴焱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