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骛一直以为,是扶容离不开他。
扶容总是一个人,孤立无援,人又呆呆的,总是被欺负,离了他肯定会被人欺负。
所以秦骛要随时把他带在身边,要让扶容乖乖地待在自己身后,他一回头就能看见扶容,确保扶容的安全。
可是现在,秦骛知道了。
不是扶容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扶容。
扶容就像一颗小蒲公英,不论飘到哪里,他总能保护好自己。
秦骛就是野狼,要扶容看着他,拴着他,他要待在扶容身边才不会发疯。
是秦骛离不开扶容。
秦骛坐在黑暗的马车里,手里抓着从扶容那里顺来的小衣,蒙在眼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早知道他应该把扶容的衣服多弄坏几件,最好能凑成一套。
他照顾扶容,照顾了一晚上,还被扶容塞进柜子里,躲了一晚上。
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得到,扶容连一句“谢谢”都……
噢,扶容跟他说“谢谢”了,可他要的不是“谢谢”,他要的是扶容的亲吻,扶容的温存,他要扶容用那种久违的、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扶容不肯再给他,是他自己弄丢了。
秦骛用扶容的小衣蒙着眼睛,假装自己还赖在扶容房里,趴在扶容的枕头上,和扶容一起挨着睡觉。
秦骛闭上眼睛,准备就在扶容家门口睡一会儿,等宫门开了,他再回宫。
可是没多久,秦骛就把小衣从脸上扯了下来,有些烦躁地睁开眼睛。
他仔细嗅嗅衣裳,已经很难闻见扶容的味道了。
也是,他把这件衣裳抓在手里,跟狗玩骨头似的,翻来覆去地揉搓拉扯,还啃了好几下,这衣裳上还能有扶容的味道吗?
全被他自己的味道盖过去了。
秦骛登时烦躁起来,烦死了,让你管不住手,管不住嘴!
他想翻墙回去找扶容,问问能不能再拿一件衣裳,如果扶容愿意把身上那件换下来给他,那就最好了。
可是他不能。
秦骛只能把小衣收起来,独自靠在马车里,抱着手,目光幽幽,望着扶容的方向。
与此同时,扶容已经缩在被窝里睡熟了。
他乖顺地闭着眼睛,睫毛微颤,睡得安稳。
秦骛一直睁着眼睛,望着扶容家门前,没心思去想其他事情,直到他的眼睛累了,不得不眨一下眼睛。
他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该赔几件新衣裳给扶容。
他也不算太犯蠢,至少……他已经找到了,下次和扶容见面的理由。
*
天还没亮,兰娘子就从梦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