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翎道:“秦老,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经由‘天威牧场’跟这家‘承德武术馆’进入他们那个圈儿里不知名人士有几个了。”
秦天祥道:“多了,那可多了,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了。”
李玉翎道:“二三十个确实不少,秦老可知道那些知名之士都是谁么?”
秦天祥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其实就是清楚也没用。”
李玉翎道:“怎么说就是清楚也没用?”
秦天样道:“凡是被他们留用,进了那个圈儿的人,全都得改名换姓,有的甚至于连那张脸都改了样儿。”
李玉翎哦地一声道:“有这种事儿。”
秦天祥道:“怎么没有,我还会骗您么?我原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一招,是有回铁云喝多了酒,酒后失言告诉我的……”
李玉翎道:“连脸都改了样儿的易容。”
秦天祥摇头说道:“那可不是普通江湖道上的易容术……”
李玉翎道:“那是什么别致的易容术?”
秦天样道:“说它别致可一点也不假,简直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听说那是喇嘛密制的一种药物,往脸上一抹,要什么样儿就能改成什么样儿,没有他们的独门药物根本就解不了,也一辈子别想恢复本来面目,您想,李爷,他们有了这一招,就是你有万般功夫也无能,试想谁还认识你,你说你是某某人谁又相信,这么一来没朋友,没个安身处,你又能撑多久。”
李玉翎不禁惊然说道:“厉害,厉害,这是谁想出来的高明办法!”
秦天祥摇头说道:“不知道是谁,反正想出这一招的人非绝子绝孙不可。”
李玉翎微一点头道:“那是该,秦老……”
话锋一顿,接问道:“这么说,假如谁在他们之中有个朋友,要想前来找找叙叙旧,那是不容易的了。”
“谁也不容易。”秦天祥道:“简直就不可能,你找张三,这儿只有李四,李四绝不敢承认他就是张三。让他们知道那是个大麻烦不说,谁信呀!怎么,您在他们圈儿里有朋友?”
“不。”李玉翎摇头说道:“我在他们圈儿外的朋友已经够少了,在他们圈儿里何来朋友,我要是在他们圈儿里有朋友,我就不走宫天鹤这条路了,我只是这么问问。”
“我说嘛!”秦天祥颇有含意地看了李玉翎一眼道:“像您这么一个人,怎么会有朋友在这个圈儿里,李爷,该拐弯了。”
可不是么,说话间不知不觉又到了街头,李玉翎忙一拉缰绳,把坐骑拉向西。一拐进这条街,李玉翎就看见前面近百丈处矗立着一座宏伟奇古的鼓楼,他抬手指了指道:“秦老,‘承德武术馆’就在那儿了。”
秦天祥点头说道:“不错,李爷,就在那儿,从现在起,咱们说话可得留点儿神了。”
李玉翎道:“怎么,秦老。”
秦天祥道:“这儿离‘承德武术馆’不远,随时都会碰上他们的人,咱们不认识人家,可是在人家眼里咱们可算得扎眼。”
李玉翎一点头道:“我省得,秦老。”
话声方落,前面鼓楼方面起了一阵骚动,只见行人纷纷走避,像是来了什么祸事,又像是皇上出巡来了开道的。
秦天祥凝目前望,诧声说道:“怎么回事……”
李玉翎双眉一扬道:“这是谁大街上放马疾驰,也不怕伤着人……”
这时候一阵急促蹄声才传了过来。
秦天祥两眼一睁,看了李玉翎一眼道:“李爷好敏锐的听觉。”
说话间,鼓楼那个门里风驰电掣也似地一前一后,驰出两骑快马,前面一匹是枣骝,混身上下红得像炭火,后面那匹马是乌锥,没一把杂毛,像一块墨。
秦天祥忍不住脱口赞道:“好马。”
“的确。”李玉翎点头说道:“我前后见过两匹枣骝,都是个中选一的良驹,只是这马上的人未免太……”
秦天祥脸色陡然一变,急道:“李爷,快让道儿。”
他右手抖自己坐骑缰绳,左手一把抓住李玉翎坐骑的辔头,猛一带,两匹马飞旋向左一起驰向道旁。
适时,那匹枣骝跟那匹马乌锥驰近,蹄声如雷,一阵风般从街中央卷了过去,立时去远。
李玉翎看得清楚,前面那匹枣骝上,是位杏眼桃腮,眉目如画,娇美无双的旗装大姑娘,绝不带点柔弱女儿态,刚健异常。
后面那匹乌锥,则是个身穿紧身服,身着长袍的年轻壮汉子,衣着很气派,很讲究,一双马靴雪亮。
他当即说道:“怎么回事,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