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折旋信手拿起两张资料捏在手里,问:“都看完了?”
夏绚沉默不语。
“你刚刚说,你从未喜欢过那个军校生,我听着有些费解。”霍折旋道,“你为他解决家庭纷扰、助他考军校,他舍生救你……”
霍折旋的语速极缓,吐出的每个字乍一听仿佛是陈述,细听像是拷问。
霍折旋说的这些夏绚与兰英之间的纠葛,都是发生在他们结婚之后。
他像是丈夫在质问妻子是否出轨,又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他说话时自带着上位审判者的威严。
“究竟是从未喜欢,还是从未割舍?”霍折旋深如寒潭的眼眸凝视夏绚,“否则,我实在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对待伤害你的罪犯的弟弟。”
兰英的哥哥兰睿是绑架罪和故意残害未成年Omega罪数罪并罚,被判了二十年。他绑架了一名未成年Omega,猥亵未遂,但严重伤害了受害的小Omega的腺体,至残。
最先让霍折旋起疑的是巧合的犯罪时间,十二年前。又恰好兰睿在作案前一个礼拜曾受托在夏绚就读的怀蓝小学任过一段时间美术老师,教的也恰好是夏绚那个班。
霍折旋很难不联想到夏绚十二岁起就辍学在家,想到他家的相册里独独少了他那一年的照片。
当年的案情,出于对未成年Omega的保护以及伯爵府势力的干预,关于受害Omega的信息基本都被保密处理。
但有心去查,寻着蛛丝马迹,还是轻易地将当年的案件串联了起来。
夏绚就是那个受害的未成年Omega。
夏绚听到这些从霍折旋口中说出,他握拳,克制着身体发颤的冲动,再开口时已经难掩情绪,“你既然心里有答案了,还问我做什么?”
霍折旋如有实质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手里的两张材料纸因用力而变形,“你既然喜欢兰英,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
夏绚怒意浇心,见到霍折旋冷下来的目光,竟生出报复的快感,他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自然是为了我家的爵位。”
霍折旋听了,陈述道:“你在激怒我。”他将手里的两张纸丢开,绕过办公桌,一步一步走向夏绚。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恃无恐?”霍折旋站在夏绚的面前审视地问。
他微微低下头,“你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你,是不是?”
夏绚撇开脸,讥诮,“上将大人的心意,我是读不明白了。”
事事顺他、事事依他,夏绚压抑的逆根终于反扑。
霍折旋抬起手落在夏绚的颈脖上,他不轻不重地揉弄腺体那一块地方,“这里不是被咬坏了吗?”
“是啊。”夏绚冷漠地道,“十二年前就挖掉了,你每回咬的,是在跟你结婚前植入的人工腺体。”
霍折旋的目光一点一点描摹夏绚漂亮的面容,他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再去品他们之间的相遇相恋,每一步都是带有目的,竟难找出一分真心,多的是隐瞒、欺骗、诱惑、利用。
难以言喻的酸涩愤痛之感拉扯着霍折旋的心脏,他觉得他此刻应该恨极了夏绚。然而究其内心,还是愤怒占了大头。
他最不愿意接受的,还是夏绚爱兰英不爱他。
夏绚听着霍折旋的谴责之词,却只是分开那唇形生得完美的菱唇,轻飘飘道:“是啊,我就是个骗子,你要怎样,离婚吗?”
“离婚”二字再次刺痛了霍折旋,他眼底凝起冷芒,压在夏绚后颈的手一点一点用力,他道:“夏绚,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你需要我时,接近我迎合我,不需要我时,就想踹开我甩掉我。
“可我早就说过了,你将无法从我身边全身而退。”
话音落,霍折旋放在夏绚后颈的手往下滑。他近乎暴力地撕烂了夏绚的上衣,然后堵住了夏绚那张骗人伤人的嘴。
他不可能会放开夏绚。
这是夏绚和霍折旋在一起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因为以往乖顺的Omega,在这次半点不愿屈从。
等到暮色四合,霍折旋赤裸上身从休息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