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避无可避,余霆的耳根烧红:“………”
黎纵的五官堪称完美,一双漆黑的眸子,宛若寒潭般深沉,眉宇间的戏谑去了,只剩一种敢爱敢恨的执拗之色:“第一件,以后不许这么拼了。”
余霆眨了眨眼:“我能拒绝吗?”
“不能。”黎纵握着他后颈的手微微有力,掌心炽热,“如果以后你再敢把别的事置于自己的生命之前,我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手心里做个废物。”
余霆微微停顿:“第二件呢?”
“亲我一口。”
黎纵深深地看着余霆的眼睛,凑近到了余霆一个抬鄂就能亲到他的距离:“我要你现在亲我一口。”
余霆没动,只是看着他。
黎纵也不着急,对余霆他有的是耐心:“还记得那天在木楼里自己说过什么吗?”
“说什么?”
“你是不记得了,我可是一个字也没忘,”黎纵说,“你说你从小父不详,带过援交女,吸过毒,犯法的事情你都干了,问我像你这种有什么好,还说……”
黎纵气息滚烫,余霆的脖颈都漫上了一层粉红,眼角也微微泛红:“还说什么?”
“说你自己配不上我。”黎纵施施然地就笑了,“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好?”
“黎纵我……”
“我不嫌弃你。”黎纵不给他插话的机会,“你身上的那些疤痕我都看过了。”
余霆忽然浑身细震,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身子,那是身体本能地防御。
黎纵:“如果不是这场手术,我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看到这些?”
余霆窘迫的偏过头,他从小生长在复杂的环境下,没什么太大的羞耻心,任凭什么样地指控和抨击都不会影响他分毫,可是此时,黎纵窥视到的,仿佛并不只是他身上的疤痕,而是他埋在血肉里,裹在骨子上的,不可示人的疮疤。
过了很久,黎纵才听到余霆闷闷地声音:“很丑,没什么好看的。”
是!那些被衣服严严实实遮住的刀疤,弹痕,鞭痕,甚至被高温烫伤的疤痕几乎布满了他原本萦白如玉的身躯,但这具肉体毕竟年轻,强盛的新陈代谢和恢复力已经将那些痕迹,淡化得只剩浅浅的痕迹,但也的确算不上好看。
可余霆知道黎纵看到那些伤疤在他身上交错纵横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吗?
他不知道!
黎纵克制着力道,把他的头转过来:“看着我。”
余霆的头被扳过来,却紧闭着眼。
“我不嫌弃你。”黎纵对他说,“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杀人放火,打劫吸毒,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在乎……你听见没有?”
“…”
“余霆,那些日子已经结束了,就算你没办法从那场大雨中走出来,大雨还是停了,就算你当年在南朝明珠下海挂过牌,我也不介…”
“我没有。”余霆胸腔一颤,猛地睁开猩红的眼睑,“我没做过鸭。”
黎纵:“!!”
余霆的眉心拧成疙瘩,脖颈上的青筋隐隐可见,急色在他因浅淡而略显微寒的瞳孔中无所遁形,仿佛这不是一件随口就能简单说明的事,而是一件极其、极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