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王大川是动了真怒,当即便急吼吼扯了件红背心套上,要带着楚昊揪出小弟赵睿那孙子。
楚昊伸手拦住急躁的王大川,笑呵呵道:
“王哥,咱们找人不急于这一时,我听赵睿家长辈说,这小子之前被人扔进号子里蹲了几天,说是他救下的那姑娘追求者干的,你知道对方什么来头么”
先前贝爷说的含糊其辞,楚昊并不知道送赵睿蹲号子的究竟是一帮什么人。
当然,这个蹲号子并不是判刑进监狱了,顶多是人家用关系拘留个几天。
在这燕京地片上,处处是神仙,遍地是大哥,有几类人是有多远躲多远,不能主动招惹的。
贝爷拐外抹角地叫楚昊拉扯赵睿,要是真遭遇了那帮人,还得他出面平事,这里头的利害关系楚昊自己得搞清楚了,不能无知者无畏地拿头跟人撞。
秉承低调做人的原则,楚昊一般是不愿意跟人结仇的,尤其要是不小心碰上了血色浪漫那帮人,那就很难善了了。
王大川苦笑着拍拍脑袋,意识到自己怒火攻心上头了,重新坐回树荫底下的板凳说道:
“兄弟,你瞧我这莽撞的性子,不瞒你说,我爹是军人,我以前本来想从军的,我娘说我性子太莽太直,上战场容易吃大亏,我爹就是为了保护战友被机枪扫射牺牲的”
“说回赵睿这孙子,以前我搁街面瞎混的时候,跟一伙小流氓结了仇,这伙人心狠给我设了个套,让这小子英雄救美救了人家姑娘,然后第二天我就听说那伙小流氓全被送进去了,个个被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不是拘留,是真的蹲号子,我就意识到不对劲,果然,赵睿这厮我估摸着也是馋人家姑娘的身子,见色起意,三番两次地过去找人家姑娘,遇上了一伙人”
“双方起了冲突,我当时不在场,赵睿被群殴了一顿,又莫名其妙被抓了起来,等我过去的时候,那伙人领头的是个剃着平头的矮个,跟我说要不是看在赵睿救过那姑娘的份上,就不是蹲几天号子那么简单了,叫我回去跟赵睿长辈筹钱赎人去,他们虽然没自报身份,可我瞅着这帮人的说话做派,像是大院子弟出来的,混燕京地片的,都晓得大院子弟那是绝对不能招惹的,所幸后头偃旗息鼓跟多吉卖起了西瓜”
楚昊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撞上那帮人了,燕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形形色色的圈子一箩筐。
要说这里头哪个圈子最强横,最是难惹,明眼人都晓得是大院子弟。
这帮人不是因为升学,事业上凝成的一个圈子,而是祖辈大多同为战功卓著的功勋,打小同在一个机关大院里玩泥巴长大。
彼此之间互为发小,这种生活在同一个环境,家里挂着同样的军功章,交织着祖辈之间错综复杂关系的圈子,不仅高高在上俯视着燕京所有圈子,在这个特殊的年代,甚至可以动用一些父辈的关系。
寻常人跟这帮人对上,那纯粹是找死,哪怕是后世的很多商界叱咤风云的大亨,在这帮二代三代面前,也得低头哈腰笑脸相迎。
无论任何时代,始终会存在那么一小撮极权团体,他们可能自始至终隐藏在大幕之后,但你要是不拿他们当回事,撞得头破血流比比皆是。
楚昊反复斟酌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王哥,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先把赵睿这人带回来,如果去了他跟那帮人起了冲突,到时候再看看怎么处理,到底赵睿救了人家姑娘,有这份恩情在,事情不至于难分难解了,硬来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王大川点点头,跟家里的老娘说了声要出门,便带着楚昊出了门,叫了辆人力三轮车,朝着燕京工人文化宫而去。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来到燕京工人文化宫大门前,王大川跳下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