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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第2页)

听了老乡绅的口气,他似乎已完全决定让埃梅走,莫莉心中对此颇为纳闷。她料定他是想把孩子留下,也许法律上他有此权利——可是这位做母亲的肯和孩子分开吗?不过,她的父亲会解决这个难题。她一直认为她父亲看问题透彻,经验丰富。她盼着,等着他的到来。二月的黄昏渐渐来临,孩子睡在老乡绅的怀抱里。到后来他抱不动了,把他放在了沙发上。当年哈姆利太太在世的时候,常背后垫着枕头斜靠在这个方角的黄色大沙发上。自她去世后,这个沙发一直靠墙摆着,仅仅作为一件家具填充这间屋子。现在又有人睡在了上边,这是一个小小的孩童,像某一幅意大利古画中的小天使。老乡绅往沙发上放孩子的时候想起了他的妻子。他心里想着妻子对莫莉说:

“她要是看到这孩子该多高兴啊!”但欧力心里想的是楼上那位可怜的年轻寡妇,乍听之下以为说的“她”是指埃梅。一阵儿后——不像是过了很久——她听到快速敏捷的脚步声,知道是她父亲到了。他走了进来——走进了这间只有炉火在忽明忽暗闪烁着的屋子。

第五十四章 莫莉·吉布森的高尚人品被发现了

吉布森先生搓着骑马冻僵的手进来了。莫莉从他的眼神中料定庄园里已有人把各种情况全都告诉了他。但他只是走向前去和老乡绅打了个招呼,等他闲开口。老乡绅在写字台上摸到了小蜡烛,没有搭话,先把蜡烛点着,示意他的朋友跟着他走。他轻轻地走到沙发前,叫他看熟睡的孩子。他一举一动非常小心,生怕烛光或者声音把孩子惊醒。

“好哇!是个漂亮的小少爷,”吉布森先生一边说一边回到火炉前,老乡绅还以为他会多看孩子一会儿呢。“我想,他母亲也来了吧。奥斯本·哈姆利太太,我们必须这样称呼她。可怜那!对她来说,这次回家够伤心的了。我听说她回来前还不知道他已去世。”他这话并没有明确地说给谁听,莫莉或老乡绅谁愿意接腔都可以。老乡绅说:

“是的,她听说后受到可怕的打击。她现在在楼上最好的那间卧室里。吉布森,她要是同意的话,我希望你去看看她。看在我可怜的孩子的份上,我们必须对她尽到我们的责任。我真希望他能活着看到他的孩子睡在这里。我相信他一直不对我说是怕我生气。不过,他应该了解我。他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一切都过去了。要是我对过去为人太苛刻的话,愿上帝原谅我。我现在已受到惩罚了。”

莫莉一心想着那位母亲,已听得不耐烦起来。

“爸爸,我觉得她病得很重,说不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你赶快去给她看看吧。”

吉布森先生跟着莫莉往楼上走,老乡绅也跟来了。他心想他现在要尽尽他的义务。他甚至为自己克服了只想和孙子呆在一起的愿望而感到有些自我满足。他们走进了安置她的房间。她睁着眼睛,没有眼泪,只盯着墙壁。吉布森先生问她话,她不答。他拿起她的手来,号她的脉,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给我马上拿些葡萄酒来,再去买些牛肉汁,”他对莫莉说。

她侧卧着,他试着往她嘴里喂酒,她没有作出接受或下咽的努力,酒流出来落到了枕头上。吉布森先生突然离开了这间卧室,莫莉抚摸着那只没有生气的小手,老乡绅心情沉重,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眼看着一个这么年轻而且肯定曾深受儿子宠爱的人已奄奄一息,他不由得为之心痛。

吉布森先生一步两个台阶地赶了回来,怀抱着那个半睡半醒的孩子。他毫不犹豫地进一步把他弄醒,毫不在乎地听他哭叫。他眼盯着床上的那个躯体。一听到孩子的哭叫声,她周身发起抖来。他把孩子放在她的背后,孩子抱着她往她身上爬,她转过身来,搂住了他,用习惯了的温柔母爱哼着安慰他。

她这种微弱的知觉不是意识而是知觉或习惯。吉布森先生趁她还没有失去这种微弱的知觉时用法语对她说话。孩子用法语叫“妈妈”给了他启示。这是她那已经昏昏然的脑筋最能领会的语言。事实上,法语正是她一贯受指挥并服从指挥的语言,只是吉布森先生原先没想到这一点。

吉布森先生的舌头一开始有点硬,渐渐地讲得顺当起来。刚开始他诱她作出简短的回答,后来回答长了些。隔上一会儿他就喂她一点葡萄酒,直到后来她能进一步补充营养。莫莉非常佩服她父亲安慰病人和对病人表示同情的低低声调,但她父亲说得快。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懂。

不过,过了不久,当地父亲做过力所能及的一切,他们又目到楼下之后,他对他们说了些她一路上的情况,这些情况他们还不知道。一路来得匆匆忙忙,不许她来她却来了的心虚,过分的忧虑.夜里得不到充分休息,再加上旅途劳顿,使得她最后经受不起那沉重的打击。后果会如何,吉布森先生非常担优。她在回答他的话时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胡话,他看出她神志不清,极力帮她清醒过来。他预料她还将出现一些躯体上的病症。他在那里一直呆到深夜,对莫莉和老乡绅安排了许多事情。从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有一点倒叫人觉得放心,那就是到明天——举行葬礼的这一天——她有可能昏迷不醒,无法参加。老乡绅一天来受到各种强烈情绪的冲击。已经筋疲力尽,现在他除了明天十二个钟头的痛苦和磨难外什么都看不到。他手捧着头坐在那里。不想去睡,也不愿意集中心思想他的孙子——不翻三小时前孙子在他眼里还是那么可爱。吉布森先生吩咐一个女仆,叫她看好奥斯本·哈姆利太太。他坚持要莫莉去睡觉。她争辩说她必须守在那里,他说:

“你听我说,莫莉,你要注意老乡绅,他要是听话,会少添麻烦。他要是由着自己,只会增加大家的不安。不过,人伤心到了极点,不论怎么样都是应该原谅的。至于你,今后几天有的是事情让你尽力气。现在你必须去睡觉。你眼下最应该干什么我很清楚,只可惜别的事情上我看不透彻。我后悔不该让罗杰到外边乱跑,他也会后悔的,可怜这孩子!我是否告诉了你辛西娅匆匆忙忙地去了她伯父柯克帕特里克家?我猜想,她到他家去就不去俄国当家庭教师了。”

“我相信她当时说要去当家庭教师是真心话。”

“不错.不错,当时是真心的。不过,那主要是为摆脱当时当地的不愉快环境。她的柯克帕里克伯父会给她另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而且会比她到俄国诺夫哥罗德的冰宫去当家庭教师更有意思。”

他想把莫莉的思想转到别的事情上,他达到了目的。莫莉不由得想起了亨德逊先生及其对辛西娅的求婚,还有后来辛西娅的多次暗示。她在猜想,在希望——她希望怎么样?是不是她要睡着了?对此她还没有完全肯定便真的睡着了。

在这之后,漫长的一天又一天都是在变化不大的忧虑中度过的。在奥斯本·哈姆利太太病重期间,似乎谁也没有考虑让莫莉离开哈姆利庄。并不是她父亲要她积极主动地护理病人。老乡绅让她父亲全权处理一切,他雇了两名能干的医院护士守候在不省人事的埃梅身旁。但是他需要莫莉执行更须细心的指示,如病人的治疗和饮食。也并非需要她照顾小孩。小孩只喜欢她一人反而引得老乡绅嫉妒,因此有一名女仆被指定专门看管小孩。但是,当老乡绅为对不起死去的儿子感到极度悔恨时,或者当他在这个儿子的孩子身上发现了什么特别可爱之处时,或者当他由于埃梅久病不起结果难料而心情沉重时,他有话憋不住要说,需要有个人听。莫莉不像辛西娅那样会笑容可掬地耐心听别人说家常,但遇到她关心的事情,她会产生共鸣,十分耐心。在目前情况下,老乡绅显然认为埃梅是个累赘,莫莉只希望他不要真的有此想法。并不是说,倘若把话挑明了,他会承认他的真实看法。他的看法隐藏在内心深处,模模糊期,他也在同它斗争。他反复地讲要对人宽容忍耐,而不能忍耐的实际上只有他自己。他常讲,如果她病好转些了,但未彻底恢复健康他就决不能让她走。然而除了他以外,谁也没有去想她留下孩子自己走掉这种毫无可能的事。莫莉有一次问过她父亲,她可不可以向老乡绅直陈打发她一个人走不那么容易,她不会同意和孩子分开,等等。吉布森先生只答道:

“静待时机吧。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老仆人们都非常喜欢莫莉,这是有道理的。她平常严于律己,当然,他们也是看她父亲的面子,而且,他们还意识到,但凡涉及到她个人安乐舒适的事情,她从不过问,悉听他们安排。假如老乡绅得知他们对她照顾不周,而且只亏待了她一个人,那肯定会怒不可遏。但是莫莉对此从不计较,只是一心一意为别人做事,牢记着她父亲每天来吩咐她干的各样事情。也许是她父亲不够体恤她,但她自己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可是,有一天——奥斯本·哈姆利太太用护士们的话说已经“有了好转”,虽然躺在床上像新生的婴儿一样软弱无力,但神志已清,高烧已退,户外百花开放,百鸟鸣春——莫莉在回答父亲突然提出的问题时说她觉得疲惫无力,头痛异常,而且脑子迟钝,要用很大的劲才能想事儿。

“别往下说了,”吉布森先生立刻惊恐袭心,甚至感到懊悔,“就在这里睡下,背向光线。我走之前还要回来看你。”他出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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