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的人都知道,一样米养百样房东。遇到好说话的罢了,遇到难缠的,下班回去比上班还累!】
车上了北三环我才想起要给谭墩打电话,征求了其他几位的意见,付裕说喊着吧不就多张贱嘴么。我得令拨号,告诉谭墩在便宜坊。谭墩十分激动,说正在三元桥一带独自彷徨游荡呢,马上就到。
付裕开车我坐副驾,大器和陈吉吉在后座,来回聊着漫无边际的话题。忽然手机响了两声短信提示,拿出来看,是后面我那个魔女债主发来的:
赖宝同志,让你受委屈了,组织上会牢记你的贡献。别回,我哥能看见。
我这熊熊的怒火啊,哪有这么轻易让你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事?于是手指翻飞:就回!
后面陈吉吉手机响了,大器正和我们神侃没理会,付裕握着方向盘,斜眼撇向我哼笑了一下。这样赤裸裸的不屑让我很愤怒,我的暴脾气在太平间那可是出了名的!
探头过去声音细小:“你他妈装什么蒜呢?跟看透一切似的。”
付裕不看我,半边脸笑起来,声音也降了几个调:“你俩演得那么拙,也就骗骗大器吧。”
“得,福尔摩‘付’,你狡猾你的,别拆我台啊。”我双手在腹部偷偷作揖。
付裕冲我比画了一个夹烟的手势,我连忙掏烟递过去点燃,他抽了一口扭头往窗外喷烟:“我就是看出来假的了,真相是怎么回事我哪猜得到?”
大器的熊掌这时候伸过来拍我们靠背:“聊什么呢你俩?神叨叨的。”
付裕哈哈大笑起来,猛拍两下方向盘:“宝说他在享受一种甜蜜的暧昧!跟我说暗恋最美,单恋万岁!”
“啥啊?跟谁啊?”大器急了,使劲拍我的靠背,“哎我说咱们仨能不能有点从前的影子啊?你俩别总跟我隔肚皮行不行?宝你到底恋谁啊?”
我已经恨不得把付裕一脚踹下车去,愤愤回:“滚操,又不恋你!”
飞快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我看见陈吉吉低了头,脸红了。
谭墩的确离便宜坊很近,我们点的菜还没上来呢,他人已经呼哧呼哧站在我们面前。跟大家点了头,但没坐下,而是伸手扯了我一下,示意我借一步说话。
一般谭墩有什么事都大咧咧的,哪怕再糗的事也不怕堂而皇之地分享,今天这举动有点另类,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我忽然有那么点预感,这回好像是出什么急事了。
没等我问,谭墩一撇嘴:“宝爷,这回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怎么个情况?”
“潇潇要来北京……”
“你告诉我了啊,怎么?”
“她要和我一起住……”
“可以啊,难道还怕我介意?就像你没带过女孩回家似的,靠!”
“她只要和我一起住……”
“……什么意思?”
“宝,你会不会冤枉我重色轻友啊?”谭墩一把抓住我的手,在他两只手心里热乎乎地搓着。
我没反应过来,僵在那眨巴眨巴眼睛:“你是让我滚蛋,是这意思吧?”
“别说那么难听!”谭墩居然还嗔怪了我一眼,“宝哥,你知道这几年我有过胡闹扯淡的时候,但唯一真心的就潇潇这么一个,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的夙愿,夙愿哪!”
“哦,那你就赶我走?让我睡大街去?”我瞪眼,蔑视而笑,“是,你是不重色轻友,你这是见色忘义!”
谭墩有点急了。“我靠!我他妈是那种人?啊?我是么?”说着话伸手开始掏兜,“我今天一天都琢磨这事呢,潇潇要是真来,我对不起你,哥们儿我不是有钱人,但这样,你出去后找到房子,每月的房租我掏一半!”话说完的时候也真把钱包掏出来了,直往我手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