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跃拍拍魏来肩膀,什么都没再说。
魏来出了胡同正赶上陆齐提着两袋子啤酒回来,陆齐笑着问你怎么也下来了,魏来说沈冰和孟凡跃那俩王八蛋呗,非说我把你自己打发下来不够意思,逼我下来帮把手,陆齐笑着把俩袋子都移交到了魏来手上,“前半程我拎了,后半程你拎。”
魏来说凭什么啊,你空着两只手也没事儿干,陆齐说那我接过来一袋你空出一只手就有事干啦,魏来说是啊,我可以用空出来这只手牵你空出来那只手嘛,陆齐说你信不信我给你空出来那只手带银镯子,魏来仰天感叹,“调戏警察就这点不好啊。”
陆齐笑着接过了一只袋子,魏来伸出空着的手在陆齐眼前晃悠,“要不要牵手?要不要牵手?”
沈冰趴着阳台,说魏来这个臭流氓,孟凡跃点点头,“嗯!”
片警不好意思的和谭至握握手,“谭至同志真对不起,我们已经和你所在的公司核实过了,这是一场误会,你也知道那位同志突然跑进来喊抓坏人,我们以为他有真凭实据呢。”
谭至摇摇头,“算了算了,反正我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现在真改好了。”
片警说那资料我们调出来了,不就因为打架刑事拘留么,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次的事儿我们还是该向你道歉,说着又脸色严肃的转向了那个乘客,“冯徵同志,我们感谢你在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找我们寻求帮助,但是我希望你以后要更注重证据,这次是这位师傅不追求,不然我们会依法追究你的责任。”冯徵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耷拉着脑袋,“我天天打车,是不是出租车司机聊十句我就能听出来,谁想到他是新手了,开车的手法不像也就算了,还不认路,打电话又说再干一票,你说我心里能不害怕么。”
警察瞧着冯徵那可怜巴巴的样都气笑了,“得了得了以后自己多留心吧,人不大心眼可倒不少,谁也害不着你,冯徵说你们不是看我身份证了么,我今年都二十五了!”警察说二十五怎么了,我明年都四十了,说你不大有错么,得了赶紧回家吧,长得小是福,别不知足了,冯徵说就因为瞅着小女朋友我都找不着,我哪福了我,门口的俩警察笑着摇摇头,谭至说走吧,还等警察同志给你解决婚姻问题啊。
冯徵看着谭至有点懵,“去哪啊,你不会打我吧。”谭至说瞧你那小样,打你我都嫌丢脸,上来吧我送你回家,就穿那么点还走到路口去打车啊,冻死你,不就一品蜜地么,你指路,我给你送过去。
冯徵看着谭至一下子就笑了,师傅谢谢你啦,谭至瞅着那张娃娃脸怎么看怎么招人爱看,那点气也就散了,车上谭至说你叫风筝啊,冯徵说不是风筝是冯徵,谭至说嗨不就是个称呼么,在我这儿都一样,反正咱以后也没机会见了,你这小祖宗见一面就够我怕一辈子的了,冯徵说我还有事想和你商量呢,你看我包车怎么样,每天你负责接送我,我一次性给你钱,省得打车我还总怕遇见坏人,谭至犹豫着,按理说天天有进账是好事儿,可是摊上这么位祖宗真是难说好坏,冯徵看谭至犹豫,赶紧说你让我包车划算,我上班晚下班也晚,正好错开上下班高峰期,那时段你照样赚钱,谭至这会儿觉得是真划算了,点点头说那行,就这么定了,冯徵高高兴兴的说了声谢谢师傅,谭至说别师傅师傅的,我叫谭至,你爱怎么称呼都成,冯徵想了想,叫了声哥,谭至起初一愣,随即笑了,哥挺好,我爱听。
车子到了地方,冯徵欢欢喜喜的说了声哥再见下车跑了,谭至刚想说慢点跑,就看见冯徵啪叽一下趴在了地上,谭至悲痛的捂住眼睛,这是个什么物件。
12
谭至赶到魏来家的时候,沈冰和孟凡跃已经不知道被自己老婆电话追杀了多少遍,两个人冲坛子抱怨,坛子幸灾乐祸,“你们看看结婚有什么好,哪像咱兄弟这么自在,”说着看向魏来和陆齐,“你们说是吧?”魏来当然得意的点头,顺便还搂过陆齐的肩膀表示两人是统一战线的,魏来可以对灯发誓他做这个动作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但是他分明看见了坛子、沈冰、孟凡跃三人额头上都写着“流氓”两个大字。
坛子喝了酒不能开车,晚上就睡在了魏来家的沙发上,孟凡跃和沈冰却得赶回去跟自己老婆报道,三个人睡下的时候也将近十二点了,坛子抱着被子窝在沙发上默默寻思,魏来妈妈明明不在家,为啥他俩还睡在一个屋?
都说酒喝到微酣才是最好的状态,心情愉悦思维清晰,高兴又不伤身,魏来觉得他就是到了微酣这个点上,所以他特别高兴,特别特别高兴,所以他睡不着觉,陆齐也高兴,但是陆齐在家的时候睡觉就早,不像魏来一直爱好熬夜,魏来躺在床上和陆齐天南海北的说上学时候的那些个事儿,陆齐就嗯嗯的应着,一副睡恹恹的模样,魏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扳过陆齐脑袋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借着月光发愣,陆齐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掀开魏来的手抚平了头发,陆齐额头那个指甲大的伤疤便掩藏在头发下看不见了,魏来又要伸手,陆齐抓住魏来的手腕按在一边,“还没完了。”
魏来任由陆齐攥着手腕,眼神盯着陆齐伤疤的位置不动,陆齐说你别告诉我过了这么些年你终于想起来内疚了,魏来说那天你十八岁生日,陆齐说是啊,本来还指望你送我大礼,结果就送了这么块疤,魏来说你当时干嘛替我挡,陆齐说你当我愿意啊,反应过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冲过去了么,陆齐说着说着来劲了,扳着手指头跟魏来算旧账,“你说说你当初到底干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儿,就说这疤,我一辈子就一次十八岁生日,本来约了大伙陪我一起过生日,你倒好,胳膊一挥全带走打架去了,我也是贱的,还巴巴的跟着你去替你那个不知道第多少任女朋友出头,我现在想想都替自己屈,那么粗个棒子抡过来我也敢拿脑袋去挡。”
魏来说我那时候不是不懂事么,你再说我可该悔的抱头痛哭了,我可真哭了,陆齐说你哭啊你哭啊,你今儿挤不出眼泪来咱俩没完,魏来说我可真哭了,我要哭了我可要哭了,陆齐很突然的搂住了魏来肩膀用力拍了拍,魏来懵了,不明白这是唱的哪出戏,陆齐说我知道你这些年为这个心里一直不好受,其实我没觉得你多对不住我,要是咱俩调过来,你肯定也那么干,魏来,别跟自个过不去了,以前我不说是怕我自作多情,万一的万一你没把这事放心里,我说了我不在乎那多丢脸,刚才听你说那几句我就知道了,没有万一的万一,你是真把那事当个事放心里了,魏来,别把它当事儿。
魏来看着陆齐,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说什么话,陆齐有时候就跟生了七窍玲珑心似的,看着话不多,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你对他的好他也不千恩万谢的,却一点一点都记心里边,用得着的时候,刀山火海他也敢陪你走一遭,五雷轰顶他也肯替你挡下来,魏来抬手一下一下捋着陆齐的头发,寻思着自己的心,陆齐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陆齐抓住魏来骚扰他头发的那只手,问愣什么神呢,魏来反握住陆齐的手,“陆齐,我……”
“我操!”客厅突然传来坛子一声暴吼,饶是精神强大如魏来、职业彪悍如陆齐,两人也不免双双一抖,抖完了气氛没了魏来就怒了,爬起来下了床气势汹汹的往客厅冲,“坛子你大爷的,半夜不睡觉宣传什么□□思想,你怕国庆前进不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