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何才能修仙啊!”
“是啊,先生,如何才能放出你手中的那种火苗?”
朱老先生看了一眼在角落中缓慢燃烧的凝神香,微笑地再次摇了摇头,“想要修仙不可心存执念,你们且用心听课便好。”
“先生,方才你说,并非人人可以踏上仙途,那么能不能踏上仙途,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判断?”
朱老先生看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提问的学生。
“赵天光,正如你的名字,不必问,不必想,天光便知。你虽出身乡野,但不受红尘多扰,反而更美。”
反而更美?什么意思?赵天光压根不懂先生在说什么,总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赵天光亮起来的眼睛又慢慢灰暗了下去。
“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治世之道与修仙之道本就是并驾齐驱的两条路,修仙并非如你们想象得那么美好,而凡显学大家,亦达明心见性之境,心无所碍,得大自在……”朱老先生又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虽然他一直竭力抬高显学的价值,可众人的心早就被“修仙”二字给撩拨得四处飞扬。
“先生,我还有一问……”
见这群学生仍然在纠缠修仙之事,朱老先生便有些不喜,待到看清提问的是付月后,这才面色稍缓,在朱老先生的心里,付月是这帮学生中少数几个非常用心之人,不论在哪里,先生对用心的学生都有更强的容忍度。
“嗯,问吧。”
“先生一开始说,神创造了人,那么其他飞鸟走兽,花虫草木又是怎么来的呢?”
“当然也是神创造的。”
“人有灵智,可知学问,可识礼仪,那么……草木虫兽是否也能开启灵智?”
付月的问题一说出,班里其他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中许多人都是听一些志怪小说长大,这个问题他们也很想知道答案。
朱老先生捋须笑道,“能问出此问题者,说明倒还有些格物天分,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这般,人乃万物之灵长,同时,也是这世间唯一之灵长,人是上天眷顾的种族,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了,可还从未听说过有草木虫兽可以成精的……”
“可……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我是问,有没有这个可能,草……草木也能化成人形呢?”付月急道。
“绝无可能!人应天地而生,这方天地乃为我等而存在,草木成精,只不过是街头巷尾的笑话谈资而已,圣人曾言,‘人道独孤’,便是说人乃是神所选中的唯一开启灵智的生灵,在这方天地间,便显得有些孤落……”朱老先生肯定地回答道。
“没可能么?”付月颓然地自言自语道,那么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呢?难道变成草的那十一年的光阴,只不过是梦里的幻觉?难道自己不是高老头从草原里捡回来的?难道自己从地球上穿越到太渊,落地就变成了个娃娃?
朱老先生又继续讲他的博物课,而付月怔怔出神,心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安陵县城北郊,焦星河和皮秋阳躲在一处高大草丛后面,心情紧张地盯着远处一座破败的小庙,他们身后跟着十来个奇怪的人,那些人皆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长袍,长袍的右胸口都绣着一柄白色的宝剑,这群人年龄不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眼望去,非但不会令人感觉怪异,反而隐隐有种奇妙的融洽之感,似乎这十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人而已。
焦星河对身后做了一个手势,那十人从草丛后分列而出,静悄悄地朝那小庙围去,若是有修仙者在次,便能轻易感知到这十人的气机乃连在一起,他们的行走布位,其实都暗合法阵。这群人正是陆凌风从庆阳郡调过来的“执法者”!
看着那十名执法者围住了小庙,焦星河和皮秋阳不禁捏紧了拳头,但过了好一会,那小庙中也未传出丝毫动静,接着,十名修仙者又都悉数跑了回来,执法者中为首的一名矮瘦老者朝着县令和县尉摇了摇头。
“刺客不在庙里?”焦星河心里一阵失望。
“不在庙里,那便是在那渔夫的家中,我们走!”皮秋阳振作精神,带着一群人折身朝安陵县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