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她扫过后座正在睡觉的妹妹,压低了声音,“有什么问题吗?”
“嗯?”诸星大看她,脸上的神色柔和了许多,“没什么,我在看那边的红绿灯。”
百利是个警察,这种场合,他一向来的工作都是维持着警察的身份从内接应。琴酒或许还忌惮着在场的人里有卧底,所以把百利藏起来当作暗棋。
这不难猜。难猜的是,这么大的阵仗,琴酒却没说他自己会担当什么样的角色。
从苦艾酒的话中推断,第一目标其实不是杀人,而是“让他们听话”。
可是基安蒂与科恩,显然不是能够与审计团沟通的类型。他承认他们长相凶恶、手段狠辣。但是,这等级别的审计团,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吓住。
他很了解这类角色。在美国的时候,他接触过许多。命并不值钱,名利最值钱。
——那么,琴酒会亲自出面吗?
赤井秀一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这是一个机会!即使最终出面的不是琴酒,这也是一个难得地出动了如此多人手的行动,何不趁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除了因兴奋而略微加快的心跳,秀一没有暴露出任何额外的情绪。
他身旁的宫野明美看了他半晌,最终也没再说什么,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的街景。
今天是周五。即便已经过了十点,街上依然到处都是人。情侣、游客、特殊行业从业人,熙熙攘攘,各有伴侣。
香椎选择乘坐末班的公交车回去。这要跨越大半个闹市区。公交车被人群与车流堵得一步三挪。天空中的月亮爬到此夜的最高点时,香椎捂着快翻上喉咙的胃,脚步虚软地踏进了松田家所在的旧单元楼。
他掏出钥匙开门,隔壁邻居恰巧又出来扔垃圾,见到他,神色大变。
香椎想起来自己还带着苦艾酒给他做的妆。他赶紧要张口解释,邻居垃圾也不扔了,缩回脑袋啪得把门关上了。
香椎:“……”
他进了门,直奔盥洗室,一边卸妆一边看着旁边嗡嗡响着的洗衣机。
“前辈?”他顶着一脸水珠往厅里探头,“衣服我洗过了诶!”
松田正在沙发上打盹,闻言揉着眼睛,凉凉地回道:“是啊,你洗了,可是没有拿出来晒。”
他回来的时候,洗衣桶里的衣服就像几百年前就纠缠在一起了一样,皱巴巴的,半干不干,难舍难分。
香椎完全忘了这件事。他顿了一秒,喔了一声,飞快地缩回了盥洗室,显然不打算为此负责。
等洗完澡出了门厅,他才觉得不对。洗一次衣服只需要五十分钟左右,现在都十二点了。
“前辈,你也才回来吗?”
松田眯着眼睛嗯了一声,却不说自己干嘛去了。等到屋里安静过了头,他睁开眼,便看到香椎凑得很近,像浣熊似的扒在沙发边上抽动鼻子。
“你没去喝酒。”他怀疑地看着他,“出了什么事情吗?”
松田啪得在他头上打了一下。
“穿拖鞋,别光着脚。”
香椎还看他。半天,他拖长了音说道:“我去拜访松—本—警—视—啦。”
“……”
香椎提起嘴角,反手把桌面上残存的最后一支烟也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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