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川的手臂环着南煦,顿觉无力,他说:“第二次了。”
南煦却摇摇头,“与上回不同。”
他能明显感觉到区别,上回疼过以后,他能感觉到身体轻松了一些,可这回…南煦抿了抿唇,没直接告知庭川,他有种隐约的感觉,似是什么在从他身体中流逝,让他觉得很累,很疲惫。
好在这场莫名的不适过去以后,也没有再次复发的迹象,出山后的路因有妖来往行走,平坦好走了许多,南煦也就不用因为赶山路难而时常休息,他不顾庭川的阻止,坚持不分日夜地赶路。
路上黄沙多,天气又还没完全暖和,南煦和庭川开□□谈的时间都不多,闷着头赶路实在无趣,再加上奔波的劳碌,南煦一日比一日委顿。
好在进入南方的地界以后,气候温暖潮湿了许多,又赶了五六日的路,总算是到了海边。
海浪滔滔,携着海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南煦从鬣羚背上翻身下来,手中握着缰绳,对着浩瀚无边的海问:“这便是南海?”
南煦好不容易在冬日养得白嫩的皮肤再次变得粗糙,整个人也瘦了一圈,憔悴神色尽显,如同是被骨架支撑才会不倒下。
庭川不知南煦为何这般固执,无法阻止他的行路方式,不肯休息,不多进食,对着如此状态的南煦,他心疼,也觉心酸。
闻言,庭川点点头,“算是南海的地界,去静渊那还要走一两日的路程。”
南煦在人族世界从没出过远门,因而也没见过大海,这应是他第一次见,南煦本以为自己会被这种盛景惊到,可并没有,他心中很是平静,像是早就看过了许多遍似的。
“走吧,我们要如何去?”
南煦记得庭川曾说过,静渊受伤后就从海底搬到了海岛上,可这里并无船舶停靠。
庭川没说如何去,却带着南煦走了半里地的路程,停在了一处领地外,这里像是一个村庄,屋子都是石头搭建,很是低矮,从外面看,简陋得还不如犬族当初搭建的那种,可那些石头上的痕迹,又表明着它们经历过许多年的风霜。
这还是南煦出诸余山以后第一次具体踏入旁的妖领地,他们都脚刚迈进,一个石屋的门就打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朝着他们而来。
等近了以后,老人微微仰着脖子,先是看向牵着鬣羚的南煦,浑浊的双眼看了他好一会儿,又挪开视线看向庭川。
几秒后,老人的神色终于产生了变化,他的双眼微瞠,不确定道:“庭川前辈?”
一种别扭感顿时从南煦的后背攀爬了上来,毕竟,被老人称呼前辈,实在奇怪的很。
他不自觉动了动肩膀,庭川偏头看了南煦一眼,才对老人道:“静渊如今怎样了?”
老人的激动在这个问题后住褪去,背部再次佝偻,他摇摇头,“不大好,之前晕厥不醒,前几日西山白氏来为他医治,每日也只是短暂清醒,撑不了多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悲伤之色溢于言表,南煦能明显感觉到他对这消息的惋惜。
“我去他去看看静渊,这鬣羚先放在你这,等我们回程的时候再取。”
庭川说。
老人点点头,连声应好。
从这片领地中出去,南煦才说:“为何要走这趟来打听消息?鬣羚听得懂话,若是不能带上它,也无需专门找个妖来看护。”
庭川道:“我们不居于南海,也没有通行的引,想去海境,还需得靠他们开海境的门。”
经过他的一番解释,南煦这才知晓,除了北方,其余几方都有各自的封禁,防止外来妖都入侵,这也算是灵气稀薄时代,各妖族的一种自我保护,有些方位的管制并不十分严格。但南海静渊出事,故而定会加强防备,刚刚那个老人是海龟一族,和其余几族一同守护海境的大门,去交付鬣羚,其实也是在同他们要份通行引,如此就不会被阻隔在海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