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汉目眦欲裂,他一个箭步就要冲到彭宜然身前,不过被眼疾手快的王律拦下,王律皱眉看着两人,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牵扯,但是身为警察,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寻衅滋事的!
“你都打算动手几次了!你当这是哪里?!”王律怒斥一声,想将张国汉拉到自己身后,但张国汉个子不高,但是一身肉,王律拉了一个竟然没能拉动,他嘴角微抽,对身边看呆了的警察使了个眼色。
这警察立刻走上前,他对张国汉表情严厉地说道:“张先生,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警局,还请你注意自己的情绪。”
看到这个警察拦在张国汉面前,王律松开手,皱紧眉头说道:“就算不是警局也不能冲上去打人!”
张国汉怒不可遏:“你们都别拦我!我要打死这个人!就是他把我儿子害了的啊!”
他说到最后,声音哽咽起来,带着一股撕心裂肺的悲伤:“他们是杀人凶手,警察同志,你们不要被他们骗了啊!”
张国汉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此时在警局忍不住痛哭出声:“我儿子怎么可能掉进粪坑被淹死?这中间肯定有猫腻啊!他们是存心报复,是故意杀人啊!”
他怒火攻击,又极度伤感,此时眼前一阵发黑,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
那个律师低低地叹了口气,伸手扶着他:“张先生,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张国汉靠在律师身上大口喘着气,他表情悲戚不已,一张脸上满是泪水:“乔律师,你让他们进去,我给你钱。”
乔律师:“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尽力。”
王律看着张国汉一副快要喘不过气的模样不由眼皮一跳:“张先生,你要不去坐一边缓解一下情绪?身体实在不舒服别硬扛着,去医院看看病?”
这人到中年唯一的儿子死了,看起来挺可怜的哦,别气到在警局噶了。
正在做笔录的周椿将笔一扔,她抬眸看向张国汉狼狈的模样,唇角微扬:“旻旻出事后,叔叔阿姨哭得可比你还难过,你还记得自己当时和张经纬得意的表情吗?”
张国汉刚平复一点的情绪因为这句话又重新被点燃,他怒瞪着周椿,说出来的话脏到不行:“臭婊子!”
“张先生的这个素质难怪会生出那样的儿子。”彭宜然眼神发冷,他对乔律师问道:“律师先生,张先生这是不是涉嫌辱骂?”
乔律师一怔,下意识地点头,然后他看向张国汉,低声劝道:“张先生,注意言辞。”
“你也配资格说我?”张国汉对彭宜然怒目而视,他气到胸膛剧烈起伏,瞪着乔律师,“不要忘了你是谁的律师!”
“都安静点!”王律要被张国汉这脾气烦死了,他挥手对一个警察说:“把彭宜然和周椿单独带到其他审讯室,我要话要问他们。”
把这几人放在一起也不是事,一说话就吵,还不如分开,而且他也有疑问要单独询问彭宜然和周椿。
彭宜然和周椿在张国汉的骂声中被警察带到另外一间审讯室,这间审讯室面积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连个窗户都没有,沉重的铁门关上的时候,周椿内心一慌,彭宜然轻轻抱了她一下:“别怕。”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按照我们商量好的来是不会出问题的,如果实在糊弄不过去的话……你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往我身上推就可以了。”
等他松开怀抱的时候,王律抽着烟走了进来,他坐在桌前,对两人随意地挥手:“坐。”
等到彭宜然和周椿坐下后,王律问了一句:“不介意我抽烟吧?”
周椿是介意的,她也这么说了。
王律哑然:“小姑娘心理素质不错
啊。”
周椿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但就在周椿和彭宜然以为王律要审讯的时候,王律将烟掐灭,对两人问道:“旻旻是怎么回事?”
在两人怔住的表情中,王律深思道:“我听你们提了好几次了,我想先了解一下这个情况。”
审讯室内一时间陷入寂静,周椿和彭宜然谁都没说话。
王律嗅着烟的味道,自言自语说道:“能看出来你们都是聪明人。”
他这话看似只是随口一说,但其实意味深长的很:“我也不是那么死板的类型。”
能在和鱼西出国时做出放火烧村子的事,就注定他不是一个墨守成规只认死理的人。
“王警官。”彭宜然的声音有些哑,他将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缓缓说道,“旻旻是我妹妹……”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的吐出都仿佛极为艰难,旻旻的事对他来说是痛苦的压抑也是内心难以磨灭的伤痕。
随着他的诉说,王律的表情一点点地变了。
他重新拿出一根烟,再次问道:“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这次的周椿没有反对,她单手覆在脸上,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