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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过天空,人群中捕头柯敬才抽出腰刀在手,大怒道:“天子脚下,京城重地,何方妖人胆敢以法乱禁,是谁,给我站出来!”
眼见死了一个老道,更有不少人受了轻伤,四方审视片刻,来到那五旬壮汉身前,上下打量一番,凶睛闪烁厉喝道:“你可有份?”
这汉子感觉受了侮辱,眼睛直视柯敬才,焕发凌凌之威。只是一个对视,柯敬才连退三步,血气上涌,青筋直跳,一把扯过崔子溶,押着他大步上前,长刀直指壮汉,怒道:“说,他是否有份参与?!”
崔子溶年纪已大,常年寻亲久经风霜,看了对方一眼,低下头去,唯诺不敢言。
孙奴善感觉身边皇后幻月呼吸深重,不禁盯着对方看了一眼,但见她直勾勾望着那老者,面容有点虚幻,不禁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看去,又一切如常,感莫名之思。
柯敬才眼见崔子溶窘态,怒道:“好你个老泼皮,你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你还胆敢包庇,难道你急着入狱投胎不成?”
崔子溶轻叹口气,向五旬汉子跟樊英各望了一眼,低下头去轻拍着徒儿李宁凡的手背,以示安慰。
孙奴善眼见樊英龙行虎步走了上前,只好跟上,对着柯敬才就是一阵解说。
柯敬才听罢不为所动,厉问五旬汉子道:“你叫何名,可知所犯何罪?”
五旬汉子淡淡一笑,傲然道:“本尊羌棘!”食指随手点向死去的道士、崔子溶、樊英,最后拇指点向自己,朗声道:“他何罪?他何罪?他又何罪?我又何罪?”
柯敬才学过一段时间帝国律法,望了四周一眼,被羌棘、樊英气度所摄,不敢轻慢,不知觉沉吟一番道:“此道士居心不良,利用幻术杀人,该当处死;这老者当街表演危险幻术,虽有理由却又利用幻术杀人,起码入狱十年;你二人利用幻术危害公共安全,该判处十年牢狱。”
羌棘哈哈大笑道:“荒谬!此道士蓄意杀人,但那女娃最终死了没有,是不是他杀的?”
柯敬才不自觉应道:“没有。”
羌棘接着道:“那就是谋杀未遂了,顶多十年牢狱。幻术表演导致死人是高概率事件,还是低概率事件,幻术表演是危害公共安全罪,律法有规定吗?”
柯敬才应声道:“低概率,未规定。”
“既然是低概率,法无禁止即自由,他表演怎么了。”
柯敬才强词夺理道:“那他过当防卫了。”
羌棘望向四方众人,问道:“不可从事后的角度去评判,要站在事前一般人的角度去判断,如果你们是受害人,你们觉得这个老者这个行为你们会不会干?”
众人纷纷说会。
羌棘望向樊英,嘴里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的道德常教化世人,讲仁、义、礼、智、信,律法无非是最低的道德底线,应当考虑人性之软弱,必当尊重民众朴素之道德情感,众人皆言可杀,那他杀了又犯何罪?再说行为不当加结果不当,等于防卫过当,行为正当加结果不当,等于正当防卫,行为不当加结果正当等于正当防卫,我看此老行为正当,结果正当,完全是正当防卫,何罪之有!”
人群中传来阵阵掌声。羌棘望向众人,朗声道:“我见此老幻技精湛,见猎心喜,想讨教一番,主观上无伤人之意。”手指樊英,继续道:“此位仁兄怕法术之下,祸及旁人,出于朴素的正义观,主动及时制止,这种如此充满人性温度与良知的善意之举,怎会获罪;我术法最后又及时中止,客观上虽造成了一些人轻伤,但我愿积极出资与大家治疗、和解,弥补无心之过,又怎会有十年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