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容微垂眼睫,无声看着他。
见状,葭音便走上前,宽慰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她知晓这三年镜心也过得不好,有些好奇道:
“那屋子里,就住着你一个人吗?”
镜心点点头。
三年来,都是一个人。
若是她没记错,先前的镜心,可是梵安寺里最好动、最喜欢热闹的。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少女一时间有些感慨。
“若是你一个人觉得无聊,可以来找我说说话。马上就要到新年了,明日我们会在郑四媳妇儿那里包饺子、做年糕,你也一起来呀!”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温柔,眼睛亮亮的,闪烁着明媚的光泽。
镜心愣了一愣。
半晌,怔怔地点头:
“好。”
葭音笑逐颜开。
“对了,”犹豫好久,他还是忍不住,试探道,“妙兰姑娘她……怎样了?”
她一顿,转过头望向镜容,佛子长身玉立,淡淡的光影洒落在鼻翼上,他一言不发。
葭音抿了抿唇,看着镜心,笑:“她呀,如今可了不得了,前些年嫁给了江南的一个富商,跟着一同下江南去了。听说还生了一双儿女,小日子过得可滋润啦。”
闻言,镜心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眸光动了动,眼底又凝结上一道淡淡的哀思。
葭音隐约感觉到,他还在想她。
三年前,镜心约摸着十四岁,如今也才十七岁,明明是还是少年,面上却有了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哀愁与沧桑。
镜心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与妙兰……本是一时兴起。
那是,他全心仰慕葭音,少女在万青殿的曼妙一舞,勾起了小和尚思凡之心。他倾心于眼前这个明艳妩媚的小姑娘;而妙兰,却在刚入宫那一日,对那神姿高彻的镜容法师动了心思。
一个仰慕葭音。
一个倾慕镜容。
却都是求而不得。
阴差阳错的,二人竟走在了一起。
那日,妙兰勾着他的下巴,双眼迷蒙。
她似乎喝了些酒,看着眼神慌乱的小和尚,痴痴地笑:
“都说佛子最难动情,不能染指。”
“我却想试试,这佛子的滋味……”
镜心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少女吻下来,他四肢僵硬,愣在原地。
许是这一吻,触动了二人的什么开关,下次再见面时,这对少男少女皆是满面通红。
终于,他忍不住,偷跑到水瑶宫后,吐露心事。
妙兰也双眸含春,不好意思地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