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一滴雨,无声地落在他的脚边。
她走下台阶。
见她没有回,镜容也未收回置于胸前的手,细密的鸦睫被风吹得轻颤,一道幽香陡然飘至佛子面前。
葭音定定地看着他,只觉得胸口堵得发紧。三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她原以为自己只是年少无知时,对他刹那间的悸动,却未曾想过,这一动心,便揉碎了一千多个暗无天日的长夜。
她不止一次,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镜容,小和尚,臭木头。
青衣女郎垂下眼帘。
她立在与他三步之远,保持着一道极有礼数的距离,温声轻轻唤他:
“圣僧。”
淡淡檀香拂面,她嗅到了镜容身上的味道。
对方无声放下双手,随着众人,与她擦肩而过。
……
生辰宴进行了整整三天。
作为林家的女主人之一,葭音也帮衬着林子宴忙前忙后。这三日,她没再与镜容见过面。
两个人似乎保持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都没有打扰彼此宁静的生活。
葭音很清楚。
镜容就像是横在她心里的一根刺,她越靠近他,刺便埋入得越深。
只不过,她还是经常能听到有关他的消息。
与三年前一样,每每提起镜容法师,众人都是一片交口称赞,前来的小和尚亦是引以为傲,一个劲儿地夸他家三师兄。
葭音坐在远处,听着只言片语,垂着眼睛逗弄着悯容。
似乎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安逸,宁和,风平浪静,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
毕竟月亮还是要挂在天上,照耀着天下所有人。
最后一天,有悯容的抓周礼。
葭音起得很早,刚一出房门,林子宴就迎上来。
他打扮得极为干净落拓,眉眼之中,俨然有了坚毅之气。
林子宴看着她,轻轻唤了句嫂嫂,而后道:
“这是沈公子派人从江南给你带来的东西,同之前一样,还有一封信。嫂嫂,还要我替您念吗?”
这些年,沈星颂还是听了皇后的话,去江南做了个官。
皇后说,先让他在江南发展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了,再把他调到京城来。
至于棠梨馆,就全权交给二姐姐照看。
葭音很喜欢江南的小食,尤爱江南的甜食。沈星颂便时不时差人带吃的给她,外加上一封亲笔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