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满意地点头:“当日害你母亲之人,大半已被我当场击杀,智光和尚和赵钱孙那家伙已被孩儿所杀,那丐帮前帮主汪剑通染病身故,算是便宜了他。而那个领头的大恶人,我又怎能放过他!”
萧峰点头道:“确实不能放过。”尔后想起之前的事情,恍然看向慕容复道:“爹爹所说的领头人莫不是……”说完又摇头,“不对,不对,以慕容兄的年纪,那时还没有他呢!”
萧远山冷哼一声道:“他是没有,但他爹慕容博可就有了,你说呢,玄慈方丈?”目光冷冷地射向不远处的少林方丈玄慈。
玄慈方丈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问,他轻叹一口气:“萧老施主,雁门关一役,老衲铸成大错,众兄弟为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老衲今日再死,已是晚矣。”
萧远山冷冷地看着他:“当年,我萧远山并无夺取少林武学典籍之心,只是陪着妻子回娘家探亲,你们却冤枉了我,好,好!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们冤枉我,我便真的做给你们瞧瞧!这三十年来我便躲在这少林寺,将你们武学典籍瞧了个遍!少林寺的诸位高僧,有本事你们便将我杀了,否则少林武功非流入大辽不可!”
此言一出,少林众僧无不骇然惊色,连同在场群豪无不想着今日断不能让此人活着下山。
萧峰迟疑道:“爹爹可是弄错了,姑苏慕容氏虽说算不得鼎鼎正派,却也不会做这等事情……”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萧远山一声冷哼打断,他冷冷道:“这‘带头大哥’名号是谁,可是玄慈方丈亲口所说,我亲耳所听,又岂会错!”
萧峰下意识看向玄慈,玄慈缓缓点头:“此事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当年传给我音讯的确实是慕容博慕容老施主。”他顿了下继续说,“我与慕容老施主是多年好友,当年他向我传讯,我自是深信不疑,其后误杀了好人,便再也没见到他,后来听闻他病逝,我好生痛悼,一直以为他和我一般误信了人言,酿成无意的过错,心中内疚,才致英年早逝。哪知道……唉……”当年之事慕容博传讯给他说他也是误信人言,他当时信了他,然后来他几次三番邀请慕容博却找不到他的踪迹,渐渐地,心里生了疑,再往后便明白了缘由。
玄慈语毕,场中又是一片私语,想到之前慕容复帮萧峰解围,大家看着慕容复的目光顿时变得怪异起来,尤其先前那些就吵着要找慕容复报仇的群豪,更是叫喊着要找慕容复寻仇。
阿碧事先知道真相,并不惊讶,阿朱却不知道,抓着阿碧的手一紧,忐忑不安。阿碧事先虽料到了今日会有如此一遭,真正遇上了,却也有些心慌,只能任由阿朱抓着不语。
慕容复听了玄慈的话,心下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他父亲当年的打算,暗叹一声,朝萧峰抱拳道:“今日之事,实在突然,在下确实未曾料想到。若无错,当年之事怕确实是我父亲所为。”
因着慕容复的关系,萧峰起初对慕容博是带头大哥还抱有怀疑,然听了玄慈方丈所言,自是全然信了,一时间看着慕容复的目光就变得复杂起来。此刻听他承认,心中却又对他欣赏了几分,想到一旁的萧远山,不知如何接话。
心中一动,他问出一直存在心中的疑惑,想要借此转移话题:“当年你们杀了我妈妈,还能说是误会,虽然莽撞,却非故意而为,可后来又为何杀了我义父义母?若只为了掩盖当年之事,大可不必如此,我义父义母对当年之事并不知晓。”
玄慈方丈缓缓摇头:“萧施主这话说错了,我们并未出手伤害乔氏夫妇。”
萧峰正要再问,却被萧远山哈哈一笑打断,他道:“孩儿,玄慈老儿说的没错,那乔氏夫妇不是他们杀的,是我杀的!”
萧峰大吃一惊,颤声叫道:“是爹爹杀的?这却是……为何?”
萧远山冷哼一声道:“你是我的亲生孩儿,原本我一家团聚何等快乐,可是那些南朝武人却看不起我契丹人,将你抢了去交给别人抚养。那乔氏夫妇冒充是你父母,既夺了我的天伦之乐,又不跟你说明真相,那便该死。”
萧峰怔在原地,思绪纷乱。
慕容复闻言目光微凝,接话道:“如此说来,火烧单家庄、还有谭公、谭婆之死也都是你做的了?”虽是疑问句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萧远山也是条汉子,大方承认:“不错,都是我干的!当年带头在雁门关杀我妻子的是谁,这些人明明知道却偏不肯说,个个袒护于他,都该死!”
“那么,近年来江湖中所传言慕容家的案子也都是你出自你手了。”慕容复做出总结。
“不错!”萧远山高声道,“我萧远山不像某些人,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若不这样做,又怎能引出慕容氏的后人,如何为我妻子报仇!”他说着看向萧峰:“孩儿,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我父子两人一起杀了他为你妈妈报仇!”
萧峰忙道:“这不成,爹爹,慕容博做的事情却不能怪及慕容兄身上!”先入为主,他对慕容复很是欣赏,并不想与他拼命,何况之前那番交手,他也觉察出慕容复的武功远比表面上要厉害的多。
萧远山却是怒道:“慕容博已死,他令我父子不好过,我当然要从他儿子身上讨回来,我今日定要他慕容家血债血偿,谁也休得阻止我!”说着一凝掌朝慕容复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