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疼得肌肉乱抽,那干瘦汉子却依旧保持着说话时的平稳硬朗:“这位爷,您这盘道摸底的功夫,看着可还没到家不是?潜行中人从无姓名,就是怕辱没了祖宗名声!旁的您也甭问,我也啥都不会说!还是那句话——是送巡警局,还是拿麻袋把我装了扔永定河,给爷个痛快就成!”
把手里头捏着的铃铛轻轻一晃,胡千里却也不在意那干瘦汉子冷硬的话茬,只是自顾自地朝着那干瘦汉子说道:“京城潜行里‘走响铃’的人物,早年间有四大金刚,腰上挂着的铃铛跟旁人的都不一样,是佛门的镇魂铃,上头都刻着留有暗记的云纹!听说当年潜行里的胜至金刚得病早逝、永住金刚叫人窝里反、下了黑手挑了脚大筋!大力金刚五年前走了麦城,叫人在密云一座宅子里乱枪打死,也就剩下一位泼法金刚,听说是七、八年前突然就走了口外?相好的。。。。。。。你该不是敢做不敢当?”
脖子一梗,那干瘦汉子冷笑着朝胡千里挑了个大拇哥:“好眼力!没想到我都有八年没在四九城里露面,倒还真有人惦记着!怎么着?我身上还挂着四九城里不少大户人家悬赏的暗红,这位爷是打算拿着我挣一笔花销?!”
把捏在手里的铜铃铛朝着那干瘦汉子身上一扔,胡千里微微摇了摇头:“泼法金刚严旭,八年前一夜间连闯七家豪门大宅,所得钱财济贫尽数济贫,还为了这事被京城里七家大户联名悬了暗红,这才远走口外避祸!真要是那你去换了暗红,只怕四九城里供奉着潜行泼法金刚牌位的穷门小户,一人一口唾沫,都得淹了火正门的堂口!严爷暂且忍忍,我这就替你治伤。。。。。。。。”
还没等胡千里把话说完,一直在三进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九猴儿猛地朝着严旭惊叫起来:“叔?二叔?!我是九猴儿啊。。。。。。”
瞠目结舌地看着飞扑到自己身边的九猴儿,严旭磕巴了好半天,方才朝着九猴儿讶声应道:“九猴儿。。。。。。你还活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女儿心事
巡街的更鼓都打了三更,街面上也都瞧不见几个行人,相有豹这才斜着一双眼睛看路,浑身酒气地回到了火正门堂口后的小角门。
一拉小角门门框上的细牛筋绳,再拿脚轻轻顶住了门槛上一块压根不起眼的活木头,相有豹伸手朝着小角门一推,伴随着小角门后一声细微的铃铛声,原本关得严丝合缝的小角门应声而开。
虽说此时已然是夜深人静,可在相有豹刚刚推开了小角门的瞬间,小角门后已然传来了九猴儿那略带着几分瞌睡时迷糊意味的声音:“师哥?”
并不着急进门,相有豹却是压低了嗓门朝着小角门里笑着低叫道:“我的九猴儿爷,辛苦您给我留门了!”
嘿嘿低笑着,小角门后候着的九猴儿像是在搬弄着什么东西似的,不是地磕碰出了些细微的动静:“师哥您稍等,我这就把这些家伙什收拾了。。。。。。得了,师哥您进来吧!”
迈步进了小角门,相有豹一边翻手关上小角门的门扇,一边瞧着被九猴儿挪到了一旁的几张倒放着的、板凳模样的物件:“犯得着弄这么大阵势么?平日里不是就后角门挂了几根牛筋线、几个铜铃铛么?今儿怎么连刀桩子都搬出来了?”
把刚刚缠在了自己手腕上的牛筋线重新布置在了贴近小角门的地方,九猴儿像是已然清醒了过来,笑嘻嘻地朝着相有豹笑道:“师哥。您今儿可是没瞧见掌门回家时候那架势!好家伙,就跟要出门打狼似的。。。。。。牛筋线、铜铃铛、刀桩子,能想到的玩意全都叫掌门吆喝了一遍。这要不是纳兰师姐拦着,只怕这刀桩子上就得安上牛耳尖刀了!”
哭笑不得地看着贴着墙根摆了一圈、足有两三层的刀桩子,还有那些在刀桩子周遭密密麻麻拴了好几道的牛筋线上挂着的铜铃铛,相有豹无可奈何地低叫道:“这是干嘛啊这是?左不过就是今儿闹了个还算是过得去的场面,值当这么防备着么?这要是再搁堂口里安上个翻板、陷坑、地弩什么的,那咱们这儿可就真要改字号了!”
小心翼翼地将手里头最后一个铜铃铛挂到了牛筋线上,九猴儿很有些纳闷地扭头看向了相有豹:“改字号?那不叫火正门,咱们叫什么?”
“陷空岛!”
“那师哥您明儿就上大门前面拆招牌、换字号吧——三进院子里我进不去。可那十来张地弩,可是我亲手搬到三进院子门口的。。。。。。。”
“。。。。。。。真使上了地弩啊?!”
“可不是怎么地?!谢师叔打从今儿回来起,手里头的活儿就没停过!就连谢师叔家婶子,也都。。。。。。。”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咳嗽声,穿着一身月白夹袄,身上还披了件水兰花花纹厚衣裳的纳兰像是听到了动静之后,刚从自己房里出来一般,细着嗓门朝站在后角门旁说话的相有豹与九猴儿低叫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儿扯闲篇?!倒是还睡不睡了?!”
朝着相有豹吐了吐舌头,九猴儿一边裹进了身上的厚衣裳。一边捉挟地朝着相有豹低声笑道:“这可了不得了!穆桂英夜探军营,正瞧见杨宗保从花楼里回来。这少说也得是挨二百军棍臭揍的罪过。。。。。。”
一边胡说八道着,九猴儿一边顺着墙边跑了个一溜烟,却把相有豹与纳兰晾在了二进院子里。
嘿嘿低笑着,相有豹朝着站在黑暗中的纳兰一躬到地:“劳驾师妹深夜候着,这可怎么敢当?”
轻轻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纳兰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娇嗔低声叫道:“少没羞没臊的!我这就是听着你们俩半夜瞎闹腾,叫你们给吵醒了。。。。。。。”
捉挟地指了指纳兰身上披着的那件水兰花花纹的厚衣裳,相有豹挤眉弄眼地凑到了纳兰面前:“那这就更是我的不是了!瞧瞧师妹身上这厚衣裳,搁在屋子里都能结了霜花。我这当师哥的得是多没心没肺,才能叫我这宝贝师妹屋子里冷成这样。。。。。。。”
脸上骤然一红,被相有豹说破了自己在院子里守候了大半夜真相的纳兰愤愤地一跺脚:“你。。。。。。。你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伸手一把拉住了扭身要走的纳兰,相有豹忙不迭地赔着笑脸:“是我的不是,师妹你可千万别生气。。。。。。”
不依不饶地一甩胳膊,纳兰依旧是余怒未息的模样:“甭拽着我!搁在外面花楼、书寓里舒坦够了,回来还在嘴头子上找人家的便宜。。。。。。哪有你这样的?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也许是委屈。也许是习惯了面对着相有豹时不由自主从心底里涌出来的那份娇嗔,纳兰说着说着,话音里已然带上了几分半真不假的哭腔。
眼瞅着纳兰像是真有些生气伤心,相有豹麻利地一个旋身。抢到了纳兰的脸面前:“我知道师妹心疼人,我是真知道!这大晚上的陪着段爷、熊爷逛书寓,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堂口的买卖能兴隆,上门找事的人能少几个么?再者说了。。。。。。你看你师哥三更天了还朝着家里赶,这我要是真在书寓里玩舒坦了,我还能记着回家?”
忙不迭地朝着怀里一伸手,相有豹飞快地摸出了个扁扁的油纸包,不由分说地塞到了纳兰手里:“走大街上还想着你爱吃挑小摊儿的做的枣泥膏,这不是专门绕了一截子道儿给你买回来了?怕你吃凉的伤了胃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