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下旬,离开好几个月的黄思严终于从南洋回来了。
得到消息,刘子岳立即亲自去码头迎接他们。
船上的几个月很辛苦,黄思严一行人都瘦了一圈,看到刘子岳纷纷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刘子岳笑看着他们,第一句话就是:“弟兄们都回来了吧?”
黄思严咧嘴一笑,从船上跳了下来,乐呵呵地说:“公子,一个都不少!”
“好,好,好!”刘子岳连说了三声好,“大家辛苦了,先将货搬下船。”
一箱箱贵重的宝石、珍珠、黄金、香料等物,被船员们小心翼翼地搬下船,放在马车上,然后由侍卫运送回府。
一连运了二十多车,才将船上换回来的贵重物品运完。
等到最后一车货装载好,黄思严亲自护送,拍了拍箱子说:“弟兄们走了!”
话音刚落,前面的拐角处忽然冲出一个人,侍卫们连忙护住了箱子。
只见那人披头散发的,浑身都是泥,又脏又狼狈,后面跟了好几个提着棍子的男人,边追边大吼:“站住,站住……”
那人拼命的跑,一口气跑过了车子,但一抬头又看到了另一队打手,他吓得赶紧后退,仓皇逃跑,因为跑得太急,一头撞在了车子上,力气太大将边上那只箱子给推歪了。
哐当一声,箱子坠在了地面,里面满箱的金子撒了一地。
看着黄澄澄的金子,所有人都挪不开眼睛。
刚才撞到这人更是一把抓住了金子,嘴里呢喃:“金子,金子,好多金子……”
“干什么,松开!”黄思严给其他侍卫使了一记眼色,让他们盯好车子,自己叫上最近的两个人赶紧弯腰将地上的金子都捡进了箱子里,就只剩下那人手里还抓着的一把。
那人听了黄思严的话也不肯松手,死死抱着金子:“给我,这么多金子,给我点!”
“哪里来的疯子!”黄思严皱眉。
十几个打手已经拿着棍子围拢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箱子,最后目光落到那人身上,抬了抬下巴:“兄弟,认识这小子啊?正好,他欠了咱们赌坊两千两,你们这么多钱,帮他还了呗!”
黄思严直接拿起根棍子打在那男人手背上,趁着他吃痛的功夫,利索地抢回了金子,丢进箱子里,一把盖上,交给旁边的船员示意放回车上,然后没好气地说:“谁认识这种赌鬼啊!”
打手头子舔了舔嘴唇,有些遗憾,拿起棍子敲在地上那男人背上:“小子,别装死,快点,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还上钱,不还今天别怪五爷我心狠!”
男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记忆,浑身抖如筛糠,忽地一把上前抱住了黄思严的腿,苦苦哀求:“黄思严,刘七,救救我,你们这么多银子,不能见死不救啊!”
黄思严震惊了,这谁啊,怎么还认识他,而且敢这么称呼他家公子的名讳。
他低头仔细辨认了一番,总算认出了这狼狈的家伙是谁,顿时惊呆了:“罗英才?”
不是吧,这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大少爷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罗英才哭得脸上都是眼泪,边哭边哀求:“是我。你们将我害得这么惨的,你们要救救我……”
打手头子听到二人的对话,乐了:“原来还真认识啊,你们那么多钱,就帮他付了呗。”
黄思严要气笑了:“认识就帮他还钱,那我今天也认识你了,是不是你也要帮我还在外面欠的账啊?这罗氏造船厂的少东家,广州城认识的人多了去。”
丢下这番话,他对众人说:“走。”
听见他要走,罗英才不干了,扑上来,目光含着绝望:“你们不能走,都是你们将我害得这么惨的,要不你们,爷爷不会死,都是你们,你们要帮我还钱……”
疯了吧,黄思严虽然刚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对这个混不吝的大少爷可没什么好感,一脚甩开了他,赶紧追上了队伍。
见他走了,打手们很遗憾掂着棍子不怀好意地看着罗英才:“罗大少爷,你再想想,还有谁能帮你还了这笔钱,你若是再想不起来,那下次打折的是你的腿还是胳膊呢?”
罗英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眼神闪过一抹挣扎,忽地抬头往前大喊:“五弟……”
打手们下意识地往他喊的方向望去。
趁着这个空挡,罗英才拔腿就跑,直接冲向了码头。
“靠,中计了,追,打死这狗东西!”打手们连忙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