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来了。”于子林看到刘子岳连忙迎了上前。
刘子岳点头,走到城墙边远眺着封州的方向,绿林密布,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很是安宁。但这座平静安宁的荒原上如今很可能却潜伏着杀机,随时威胁连州的安全。
少许,刘子岳回头问道:“可派了探子去封州打听情况?”
于子林回道:“前两日先后派出了三批探子去封州,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刘子岳转身下了城墙,边走边问:“那最近几日,连州总共收了多少难民?”
“总共有四百多名,臣将他们暂时都安置在了铜锣巷,派人守着。”于子林跟在后面说道。
刘子岳颔首:“那这些人中可查出是否有红莲教的人?”
于子林道:“揪出了两个,已经处置了。余下的,经过盘查,目前还没发现可疑的对象,但不排除有漏网之鱼。”
因为这些人都是逃难过来的,很多都素不相识,也没法盘查他们的人际关系网,进而判断他们是否撒谎。
关于这一点,刘子岳真是太有感触了。
李安和不就靠这种方式顺利混入京中,并成功打入燕王府,混得风生水起的吗?
他能如此,红莲教的人如何不能?
这四百多人中很可能还潜藏有红莲教徒。
“再详细查一遍,若发现可疑人员,通通抓起来。”刘子岳叮嘱道。
看出他的警惕,于子林犹豫了片刻后说:“殿下,若不然将这些人驱逐出城,再紧闭城门,此后连州不再接受难民。”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近人情,但为了连州数十万百姓,他可以当这个恶人。
可刘子岳不赞同:“不可,南越是大景的国土,他们也都是大景的子民,这时候若将他们拒之门外,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将他们推到红莲教那边。”
于子林惭愧地说:“是臣想得不周。”
“你也有你的顾虑,连州临近封州,咱们不可能长期看着他们。我吩咐了冉文清接收这批人,你再审查一遍,没什么问题,就将这批人送去兴泰,冉文清会安置好他们。”刘子岳吩咐道。
于子林松了口气:“那麻烦冉长史了。”
不然这些人留在城中,杀不得,赶不得,又放不得,还真是麻烦得很。
送去兴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兴泰的人绝大多数都对平王殿下忠心耿耿,而且去年还被普及了红莲教的危害,当地居民对红莲教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尤其是那些因红莲教□□而失去家园、亲人的逃难百姓。
有他们盯着,这四百人掀不起什么浪花,而且还能为兴泰补充一些劳动力。
随后,于子林去安排这批人的去处,刘子岳则回了府衙,查看近日盘查难民的卷宗。
盘查了四百多人,卷宗有好几寸厚,信息非常杂乱,但刘子岳很有耐心,硬是在案桌前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黑,于子林回来,他才抬起了头。
“殿下,您连夜赶过来,辛苦了,先用膳吧。”于子林建议道。
刘子岳合上了卷宗,点头跟着于子林去了膳厅。
没有外人,两人也不遵循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了。刘子岳先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后,放下筷子对于子林说:“封州此次之乱,恐怕是有预谋的。”
这是最坏的结果,于子林脸上的笑容隐去,询问道:“殿下,您为什么这么说?”
刘子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没详细看盘查难民的卷宗吧?”
于子林有些不好意思:“近日城里事务繁多,臣只是询问了一下卷宗可有比较重要的信息。”
他现在要布防,调查这些难民的信息,向朝廷求援,给兴泰、广州和高州等地送信,忙得脚不沾地的,也没功夫仔细看这么厚的盘查卷宗,只是听了听下面人的汇报。
刘子岳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缓缓说道:“卷宗里记录了一个难民的口述。他说五日前的清晨,天还没亮,他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喊打喊杀的声音,被惊醒后,他扒在门缝往外,看到一把尺余长的大刀落下,一个衙役的人头就滚落到了距他家门口只有半丈远的地方。他当时就吓得瘫坐在了地上,等缓过神来,赶紧叫醒了一家子,收拾了细软,带了些干粮就往外逃,这时候天刚麻麻亮,街上到处都是打杀声,还有好些地方起了火。”
于子林没想到刘子岳能记这么清楚,感慨道:“殿下真是好记性。就这个难民的口供来看,封州之变应该在凌晨左右发生的,这时候正是人睡得正熟的时候,若无预谋,不应该发生如此大规模的骚乱。”
“没错,红莲教不知在封州潜伏了多久,这时候突然对府衙发起了进攻,必然是有七八分的把握,我怀疑封州城恐怕已经陷落了。”刘子岳沉重地说道。
于子林的心情也很沉重,他蹙眉道:“可封州还有两千的驻军,红莲教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武器都是东拼西凑的,也没经过训练,应不至于如此轻松就拿下封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