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如何走的了?璟儿、长乐、红绡、安子、汀兰,还有这满宫的宫人。
萧策,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也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了。太危险!”
这条路,齐答应和刘太医已经用命替他们趟过了……
“萧策,没事的。”
江书晚轻笑安慰道:
“我和她们不同,她们有强大的外戚,而我什么都没有。曾经,这是我的弱势,现在这反而成了我的强项。世家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皇上要忌惮要谋算要平衡,而我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在皇上眼里,我是一个绝对的弱者,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一个需要全身心依靠他的女人。
而这,就是我的保命符。”
听了江书晚的话,萧策眼中的光一点点的熄灭了。
从西南边境赶回来,一路上他盘算了又盘算,谋划了又谋划,如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股脑儿的将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还是被江书晚拒绝了。
他当然知道要想办成这一件事情,要有多少牺牲。
可他根本没想过。
可江书晚提到了魏甲。他们十人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却都死在了那一晚。他们用身体铸成了一道铁墙,保护了江书晚和璟儿。
他们或许不知道他对江书晚的感情,但他们用命完成了他的托付。
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妻儿。
当所有的谋划只存在于理论阶段,将要形成的伤亡那都是遥远而虚妄的的。可一旦要真正直面生死,这一切才会变得真实起来。
这一刻,萧策只觉自私。
人生,总是两难全!
从重华宫出来,他一路往顺贞门去。
今晚的夜色特别深沉。
乌云密布,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呜咽着,吹得他原本就冰冷的身体透心凉。
可才摸到浮碧亭,前头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萧策,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佑冰冷的声音在寒风中骤然响起,惊得萧策后背汗毛竖起。
只见黑沉沉的浮碧亭里,李佑负手面风而立。身后的福临提着一盏幽幽的灯笼,将将照亮了李佑身前一步的距离。
周围的一切都隐没在了黑暗中。
但萧策还是感觉到了,周围有不下十数个高手,正以浮碧亭为中心,半围在一旁,只单单空出了自己来的方向。
他逆风而来,出门的时候又心绪不宁,竟没有察觉。
大意了。
他迅速抱拳,单膝跪地,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微臣今日午后方才回京,傍晚时分进的宫。
微臣一路追寻贵妃和二皇子的踪迹,却始终没有收获。直到听说李将军救了贵妃,微臣才匆匆赶回来。
原想着到承乾殿向皇上请罪,但皇上却不在。微臣离宫多日,既已进宫,就趁机查了查各处的宵禁。刚巡到顺贞门,不想竟冲撞了皇上。请皇上赎罪!夜深了,皇上怎么会在此处?”
寒风中,李佑拢了拢外氅,似是在此站了许久。
他定定的看着萧策,半晌才轻笑道:
“朕……晚上吃多了,刚好出来遛遛食。萧策,你我君臣许久未见,既然遇见了,不妨一起说说话。刚好,这里离宛妃的重华宫近,你随朕一起去坐坐,也去宛妃那里讨杯热茶喝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