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
上次在画室门口无意间瞥见的身影。
谭毅这次却没再问出口,他不能在明知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依旧不知分寸地冒犯了。
那是和骚扰一样不道德的行为。
“我知道了。”
他垂下头,很明显,刚才强撑出来的镇定已经耗光了所有精力。
初出茅庐的少年难掩面上失意,望着地表油亮光滑的石沙,谭毅整个人虽然站在树荫下,却有种被炙烤着的灼热感,像一根缺水的草瞬间蔫巴了下去。
周旋看他这幅模样,知道谭毅把她刚才说的话全听进去了,陪着他原地站了会,等司机师傅卸完货朝他们走来时,谭毅已经撑膝站了起来,“司机师傅不知道画室的位置,我带他过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出去。
望着逐渐在视野里模糊的背影,周旋垂下眼,扫过不远处隐约被炙烤地发干、不知是汗还是水的痕迹。
下雨了吗?
她仰头看了看万里晴空,瞳孔被亮地一缩,又懒闲闲地看着皮卡车在阳光底下被晒地锃亮惹眼,晃地眼睛有些晕,才时不时低头看两眼手机。
直到空气中传来一阵热闹的人声打破了平静,周旋从屏幕上移开视线,循声朝大剌剌敞开的殿门看去。
在看清来人后,陡然急转直下的目光宛若下钩的铆钉一样直直钉在原地。
封文康正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外走,门口一辆大型皮卡横陈在外,格外引人注目,他几乎在转角尽头就看到了站在皮卡车附近的周旋。
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周旋从他看似蓄积笑意的目光中看到一丝和从前一样的蔑然。
由内而外,加上居高临下的垂视,只是被吸引注意力的随意一眼,就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
记忆瞬间拉回多年前仍是稚子时期的雨夜,那是周谨死后不久,她的户籍不知为什么被划分为无从归属的黑户,身份证无法证明身份,也无法办理出国护照,几乎被限制了一切正当的日常活动。
出国在即,周旋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将自己拉出黑名单,当时她还是未成年人,一切活动需要在监护人的陪同下进行,警方告诉她,只要能提供监护人的信息佐证,就可以恢复她的正常身份。
周谨死了,她名义上剩下的监护人就只有出生证上属名母子关系的沈艺音,迫于无奈,周旋找到沈艺音的住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