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你似乎很熟悉如何平衡双方的权益。”唐遇礼看着她,听见自己意味不明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种意义偏激的话和周旋呛声。
这不符合他的处世作风,也不在他克制情绪的教养之内。
但在他清楚周旋似乎在有意无意将他的喜欢和负罪感强行解释在一起诞生错觉论后,他就已经清楚地洞悉到她的意图。
她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唐遇礼便无法说服自己保持冷静,他可以接受她出自任何理由的拒绝,但无法忍受他的情谊被误会成基于责任的错觉。
负罪感。
如果占有欲和嫉妒心也算的话,他也只是对她产生了罪恶的念头,唐遇礼从不以此为耻。
人性重欲且贪婪,而她令他无法克制。
他当然有错,可她也并不无辜。
为什么还能把抛卸负担置身事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为什么只有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她却像没事人一样来去自如。
这不公平,但这世上又有什么是公平的。
他困宥在稚童天真地令人发笑的思维中,却忘了向始作俑者讨一份“凭什么你能独善其身”的声明。
气愤的怒火涌上心头,言语的矛头成了唯一的利器。
好像这样,他才能从无法挽回的失衡天平中,扳回一成体面和自尊来维护自己的形象。
看吧,你也不是那么举足轻重。
唐遇礼目光深沉,眸光却极致压抑。
在这一刻,他深切感到言语的博弈对周旋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却徒增他蓄积难捱的怒意在胸口灼烧焚毁。
“这有什么难的,自私的人都能做到。”周旋对唐遇礼扬了扬下巴,两人先后下车,往寺庙的后门走去,她将门拉开,又说,“不顾及别人的情绪和脸色,你会发现生活其实有很多乐趣。”
“你从来没有顾及过别人的脸色和情绪。”唐遇礼终于找回了冷静的语调,透着一股陈述事实的锋利感。
仿佛没听出他语言中淡淡声讨的深意,周旋自顾自往前走,“所以我活地很开心。”
说完,她脚步不停地继续前行,突然回头看了唐遇礼一眼,“你也开心点,别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搞得别人觉得你只会这一种表情似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