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井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同往常一样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副手松下。
“您之所以选择背叛港口afia,是为了您的妻子和孩子,因为她们受到了敌方组织的威胁,而你又无法将这一事实告知他人,所以只能被迫接受他们的条件。”
“松下君,您比我了解的还要能干的多,如果你您早一点表现出这样的能力,我想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辻井镜看起来有点苦恼,以至于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些许情绪:“松下君,我看起来是一个那么难相处的上司吗?”
他看中松下君,选中对方作为自己的副手很大程度上就是看中对方能力平庸却又老实稳重,惹不出什么祸端来,让他做自己的副手,一方面是足够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方的能力实在有限,做一个副手也就是极限了,这样也不必担心耽误了对方。
然而现在松下君惹出的这一大堆麻烦却又告诉辻井镜,是你看走眼了,对方只是刻意隐瞒自己的能力而已。
但凡松下君有一点上进心,或者说对他这个上司稍微有那么一点自信,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来,辻井镜都不可能不给对方机会,到了那个时候,港口afia又怎么可能让人威胁到对方家人的安全。
辻井镜心里其实也不太好受。
他虽然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但是在人类社会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属于人类的情感?别的不说,松下君毕竟从他到这个部门以来就一直在做他的副手,陪他一起买过不知道多少次冰淇淋,去过多少地方,住院的时候也来探望过送过花,加班的时候也一起留在公司回不了家。
多少总归是有些感情的吧。
这次的事件起因主体固然是松下的错,但是辻井镜却也不能说是毫无责任,但是他实在想不通。
就连他一面刚刚步入人类社会的镜子都会对对方产生些许感情,为什么他的副手对他却连一点点信任都没有?作为情报人员受到威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遇到威胁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面对威胁时,对方半点都没有想到过借助他的力量来解决。
松下君是知道他的异能力究竟是什么的。
等下!
“松下君,您告诉了他们我的异能力,对吗?”
辻井镜拽着头发的力度不由得又加重了一点,不自觉的薅下来自己两根头发,但是他现在根本也没空关心这个。
“······”
那就是说了。
辻井镜深深的感到头痛起来,他的异能力就算是在港口afia也只是小范围流传,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和镜子有关系,就这样,辻井镜就已经在不少组织里挂上了号,经过松下这么一泄露,第二天想让他死的人就能让横滨的老太太都知道他辻井镜何许人也,在港口afia做的又是什么类型的工作。
对于一个情报人员而言,这几乎就是致命的了。
辻井镜必须立即出手挽回,无论是制造谣言也好还是直接掐灭根源,都必须立即行动起来了。
在心底差不多已经制定好了计划,辻井镜这才终于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了和以往一样站在桌子前就像是平时来汇报工作的松下面前。
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事情牵扯到如今这种地步,候补干部和情报主管的情报被严重泄露,就算是辻井镜想保他也不可能,能像现在这样免去对方死前最后的折磨就已经是极限。
毕竟公是公,私是私。
就算辻井镜私下和太宰治关系尚可,在工作的时候却也决不能越界,否则就算是太宰治无所谓,森鸥外也会给他好看。
“松下君。”辻井镜把声音压的非常低,低到甚至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说什么的程度,“就算是感谢你的照顾,您的家人我会安排。”
正常来说,港口afia虽然一般不会追究叛徒无辜的家人,但是像松下的这种情况,就算不管他的家人,最终也难逃一死,辻井镜答应安排已经算是法外开恩。
松下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但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当辻井镜都以为对方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已经做好了被处刑准备的时候,他听到了对方的回应:
“主管······不,辻井君。”
“你比你看起来的样子心软太多了。”
“······是吗?”辻井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公事公办道:“到时间了。”
“松下浦,担任第二情报部门主管助理一职,在三天前背叛港口afia并从港口afia本部窃取并向敌对组织泄露了大量机密情报,出卖多名高层成员行踪。”
“你可有异议?”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港口afia根本不会给叛徒任何辩解的机会。
不需要辻井镜多做吩咐,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按住松下浦,另一名黑衣人负责从背后踢了一脚他的膝盖将他踹倒在台阶上。
辻井镜今天罕见的没有穿他一贯穿着的拖鞋,而是换上了一双用于出席正式场合的小皮鞋。
他走上前去,抬脚踩住对方的后脑,强迫对方张嘴咬住台阶,然后就是猛地一脚踹下。
鲜血的气味瞬间在夜间冰冷的空气之中蔓延来开,辻井镜状若未见,再次抬起脚,然后就又是一脚踹下。
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