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叹了口气,“按照往年的情况,基本是紧缺的货,常常是一出仓库,半道上就卖光了。因而我决定多开辟几个晒盐的地方,盐的产量就增加了很多。今年被征收了一大部分后,还剩下很大的存余,原以为会全部卖掉。只是没算到,今年大部分的人都有些留余,不再对盐有渴望。可能也有天气炎热的原因,这一两个月几乎不见下雨,盐大量的生产,只能留在仓库里。”
宛兰摇摇头,这就是过量生产带来的坏处了。其实天老爷不应该盲目的过度开发盐厂,打破了供需的平衡,现在就成了供大于需,自然卖不动了。都说销售是所有环节中最艰难的,卖不出去对商人来说是最大的噩梦。
爷爷想了想,说道:“不如卖到其他几个郡县,哪怕是其他几个国?”
“爹,这个我自然想过,我唯一担心的是好不容易送出去了,万一来个打仗,货不就全毁了。这损失我该怎么办!”老爷摇头否定到。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讨论出个结果。看着白花花的盐只能存在仓库里,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啊。
回到房间,宛兰有些劳累,倒在**上直接想睡觉。主要是因为他们太唠叨了,啰啰嗦嗦的讨论一大堆的方案,听得脑袋都炸了。
“什么破盐嘛,烂在仓库里得了。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反正蒋府家大业大,财大气粗,少赚那么点的钱也没有什么。我看啊,都是钻到钱眼里了!”宛兰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素儿,你又怎么了。”蒋堂在**上笑着,“每次都能听得你的抱怨。”
“去你的,我抱怨都不行啊。”宛兰没好气的说:“我突然发现,到你家就是是非多啊。”
“没有觉得啊!我觉得挺悠闲啊!”蒋堂反驳到。
“你当然咯,天天在**上睡觉,又不用做什么事。”宛兰没好气的说道。
蒋堂听到这句话,显然是有些不高兴,只是将头扭向墙壁,默不作声,似乎在忍受什么。
宛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红着脸说道:“我……我不是……不是想这么说你的,因为我……我比较心烦,才会……你别介意啊!”
只见蒋堂刚才紧紧拽着被子的手放松了,留下被子深深的抓痕。他是在无声的愤怒吗?上次他发怒的时候,是在成婚的那天。沉默中爆发才是最可怕的
蒋堂转过身来,只是露出个微笑,如同雨露,如同阳光。
宛兰轻轻的放松了下,不再“嘲笑”他,说说自己的烦心事,“大家正在为怎么卖出盐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实在让人心烦。要我说啊,你们家诚心没事找事,好好的造船生意不做,还有心搞副业。现在,亏大发了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蒋堂摸摸头,“我只是偶然听到,以为大家只是说着玩,哪晓得是真的。这个你也不能怪我们乱弄其他的生意,我们只是合理运用我们手头有的东西,去交换别人手上的东西。”
这么一分析还真是头头是道啊!在这个地方,似乎还流行以物易物的落后贸易手法。当然,民以食为天,农业还是正经的活计,只是这处在南边的国家,盐、渔业还是算在农业范围内的。
“那我的少爷啊,你觉得该怎么度过这个危机啊。”宛兰笑道。
“我觉得吧,卖到别的国是不错的选择。”蒋堂深思了一番,说出了这个意见。
宛兰冷笑了一番,“你这个意见跟爷爷好像啊,可惜被你的好爹爹给否决了。”
“不会吧?”蒋堂吃了一惊。
“怎么不可能啊。”宛兰回击道,“你亲爱的爹说,担心战争,担心货物损毁。他宁愿那盐烂在仓库里,也不愿意拿出去卖。”
“我是觉得我这个主意挺不错的,毕竟自己南越国卖不出去,可以去向周边的国卖去,比如关系不错的夜郎,勿敛。他们这些国处在内地,一定比较缺。而且,这些国的战事近几年没有发生,我们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就碰上了吧。”蒋堂思索了一番,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错不错,看来少爷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得有文化才行咧。”宛兰“高度”赞扬道。
“就你一个人能听下我的意见啊。”蒋堂抬起头,对着天花板默默的说着:“如果其他人能像你一样就好了。都没有一个能听听我的话。”
宛兰听着有些心疼。由于蒋堂身体不好,除了生理上的照顾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人能把他当做一个人看待。这样的一个人,生活有意思吗?如同一个会说话的植物人罢了。
宛兰扶着他下**锻炼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的睡过去了。等到半夜之时,她模模糊糊的醒来,竟看到蒋堂仍对着昏黑的油灯看着书卷,一幅孜孜不倦的样子。宛兰一把夺过书卷,催促他快些睡觉。
“不急,时辰还早,等再晚些我再睡吧。”蒋堂拉过书卷,奈何没想到宛兰还和他玩起了拉锯战,僵持了一会儿才拿回。
“上面都是些什么啊?”宛兰看到这乱七八糟的大篆就头晕。
“《孙武兵法》而已,不值一提。”蒋堂不好意思了,用书卷掩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