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亿缓缓松开她的怀抱,就像是激情松懈了,只剩下理智一般。悔恨的泪水,终究是盐的成分,是理智的成分。“我们就当一个好朋友吧。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蒋少夫人,我送你回去吧。”
宛兰楞了,猛然间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浑身发抖。“蒋少夫人?你居然一直都耿耿于怀啊。是怨我当初,还是恨你自己般配不上?”
“都不是。”千亿侧过身子,微妙的神情——那种由伤心慢慢恢复成理性的过渡神情,而这样的神情,最是让人无法接受。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已经走到这份上了,有朋友之间的关心,我寻某已经满足了。”
“你是不是想说,忘了我们的相爱?”宛兰擦去眼泪,“如果你硬要这么绝情,我也不阻拦。珍惜这个字眼,可惜的是以为你不懂,结果证实是我太傻了,默默的追着你的足迹。结果到头来,确实是我太冲动,冲动得太像是傻子了。”
“你不傻,你这么为我,我很感激。”千亿用手抚摸她的泪水,只是一会儿,就理智的放下了。但是他柔情伤神的眼眸,出卖了他大脑的理智。
“既然被你说的那么无奈了。”宛兰抬头看看他,眼中充满着些许的迷茫,“我们都已经被时间冲刷得麻木了,以至于爱情都过期了。我突然感觉到,我们,还不如不见,活在幻想里,该多好啊!”她顿了顿,转而充满期盼,“如果今日是个幻想,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千亿点点头,似乎是顺其本意。
“可以给我最后一个拥抱吗?”宛兰鼓足勇气,充满幻想的期颐说道:“就当是最后的福利吧。让我活在幻想当中,活在两年前,那段不负如来不负卿的荒唐岁月。”
千亿点点头,又很快摇摇头,手要搂在她腰间,又驱使其放下。他侧过脸,湿透的眼眸微微斜看向天空,留下半边脸的神伤,半边脸的泪。“你——何苦呢?”
宛兰靠在他的胸膛,双手搂住他的背,轻轻的摩挲着,“算是我自欺好了。”
他低下头,似乎在思考,思绪的交锋下,他的手在她的腰间起起落落好几回。最后,闭上眼睛,留下两行泪水,狠狠的抱住了宛兰!
两个人相互拥抱,却不似**间的甜蜜,而是夹在着非常多的无奈非常多的悔恨。拥抱着,两颗心紧紧靠着,听到的不是相互述说喜悦,而是聆听心一点点的撕碎,成了烂肉。唯有那泪,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还能交汇在一起,融入土里融入小草里,卑微的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两人曾经的爱意。
爱情过期了,变质了,即使卑劣的修改日期,到头来,还是成了劣质产品被淘汰出去。
他的耳边,还有宛兰轻声哭泣的低喃:“我们没有输给任何人,哪怕是天地间的山山水水……我们,输给了时间啊……”
他们两人没有说话,用着心里电路的交碰,发出这最后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密语——这是最后一次的拥抱,分开了,便真的分开了,忘了我们曾有的爱情。
一阵阵莎莎的响动声——是树叶被翻开的声音。
两人还没分开拥抱,只是看看那突然闯入者。心里共鸣——不会是追兵吧?
那闯入者熟悉的让人惊叹,居然是蒋堂,后面也冒出一个人,是李云聪!
“你们——你们!”
蒋堂倒退一步,惊惧的看着那拥抱着的两人。
宛兰慌了,千亿也本能的推开了她。
“你们——你们!”
蒋堂的脸色成了绛紫色,呼吸声慢慢变大,身子颤抖的幅度也加强了许多。
宛兰心里完全慌了神,“真——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不是的……”
李云聪也目睹了这两个人的“奸-情”,黑黑的眼眸转了转,一丝阴险浮现在脑海里——如大夫人所说,这正是绝佳的时机!立马大喝道:“少夫人啊,你居然背着少爷干出这样的肮脏事情。”转而对蒋堂说道:“少爷,这对奸人,要不要动手拿下他们。”
蒋堂愤恨的走上前,上下打量着两人——刚才跟着炊烟来到这里,一打开层层树叶,便是另一层风景——不是青山绿水,而是见到自己的夫人又和这混蛋搞在一起,而这一次还抓了个现行,将两人的奸-情抓的死死的。
他步履沉重的走向两人,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怒火,从大脑开始燃烧,由内及外,一直燃烧到脚上,整个身躯就像是熔岩一般炙热。身边的空气都开始扭曲了一般,而且越来越明显。
宛兰不住的哆嗦着,大脑空白了一般,“夫君,你听我解释——”
她还没来得说些什么,就看到蒋堂飞冲过来,鼓起硬邦邦的拳头,一拳挥向千亿的侧脸。千亿还没防备,侧着退了几步,吃疼的闭着眼睛,可是肚子就被蒋堂又一拳打来,向后仰去,险些翻下河中。
“啊——”颤抖的手捂住嘴巴,宛兰吓坏了,她急匆匆的过去,“千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很突然的,她就感觉到头发一紧,吃疼的刹住了脚步!“好疼啊——放手——你放手——”
蒋堂抓住了她的头发,狠狠的扯到他的面前。他的怒气,甚至让他的脸上青筋都微微暴起,让人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到看到了修罗而心惊。
“你——你——”宛兰语塞了,微张着嘴巴打抖不止,唯有颤栗的泪水还在脸上狂华。
“你还想去关心这个混蛋啊!”蒋堂恨气的扯她过来,两张脸近得只有两根手指的距离——一张脸因为恐惧,眼睛大睁,嘴巴微颤抖,抽象得无以复加;另一张脸因为怒气,喘着粗气,脸色暴红,热气腾腾怒火中烧。
“你让我原谅你一次又一次,因为算是尊重你,爱护你而一忍再忍!如今,你们两个贱人,被我们看得真真切切,当着我们的面亲亲我我。你的心里还有我这个夫君吗?”蒋堂大声的吼道:“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肮脏、龌龊的女人吶!”
她又一次石化一般,泪水不住的滚落下来,脑子不断回旋着蒋堂的怒气,还有他那粗口话,心里如同绝望的死水一般不起涟漪。在几人的眼中,她早如那死水,废铜烂铁,残羹剩饭都在里面发酵,让油腻织一层罗绮,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蒋堂怒发冲冠,一点点的数落她的斑斑劣迹,“你这个妇人,有哪一天是让人省心的!你说你要去找这个谏大夫,我也应允,尊重你。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不顾家风,不顾妇德,竟敢出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
李云聪也跟在一旁起哄,“少夫人,这就是你不对了。当你被推出城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