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站在外殿,众人也能清楚地听到里头贤妃发出的尖叫和哀嚎。
没了素日里的雅静,此刻的贤妃,不过是一个无助的母亲。
良久之后,殿内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哭嚎。
“我的孩子!”
这一刻,即便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都生起了恻隐之心。
太医如丧考妣地走了出来。
“回陛下,贤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未能保住。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太医院院首这一刻着实想告老还乡了。
他被请到贤妃这儿的时候,贤妃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血流了那般多,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如今折腾了这大半天,也不过是为了保全了贤妃的一条命而已。
“贤妃今晚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小产?”
圣上端坐于上首,神色阴沉,手中的手串在指间缓慢地转动。
“贤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原本十分康健,太医院的脉案均有记录,可是刚刚微臣前来把脉,娘娘似是服用了阴浊之物,血气下涌,下红不止,才以致小产。臣无能,这般情况下,只能尽力保全娘娘的性命。”
“贤妃身边伺候的宫人可在?”
不一会儿,翠竹便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的面色惨白,衣袖和前襟之上还带着来自于贤妃的血迹,让外殿这些嫔妃看了都不免掩目。
“你家娘娘是何时出现的身体不适?”
“回陛下,今夜皇后娘娘那儿出了情况,我家娘娘急匆匆去了未央宫,回来之后便一直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可那时太医皆在皇后宫中,娘娘不愿惊动了皇后娘娘,加上服了安胎药后觉得身子好了许多,便去入睡了。谁知半夜奴婢被娘娘的痛呼声惊醒,结果就看到娘娘流了好多的血。”
说完,翠竹跪伏在地上低声啜泣了起来。
未央宫。
翠竹说出的关键词,让在场所有的人神色都是一变。
而此刻的未央宫内,晚上还病重吐血的萧皇后,此刻虽然脸色苍白,但神志清醒,正在春茹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你说贤妃小产了?”
萧皇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的确是想让贤妃腹中的这个孩子流掉,但是她也知道,若是贤妃刚从自己宫里出去当夜便出了事,虽然查不出什么,但这口锅只能自己来背。
所以月笼寒香和黄蝉的量她控制得极好,并未想过一夜便直接要了贤妃腹中的孩子。
这几日,贤妃必须时时前来给自己请安,今夜先上了大剂量摧毁了她的根基,后续几日再日日让她接触着黄婵即可,待到小半个月后,贤妃必然会小产。
届时,那便是贤妃她自己未曾保养好皇嗣,同自己半分关系也无。
可为何,药效会来得如此之猛?贤妃连一夜都未熬过去,当夜便没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