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
“许大哥他们只是担心楚欢姐姐,既然这样,我陪着楚欢姐姐去可以吗?如果梯玛不让我进冲天楼,我便在楼外等候着,我是一个残疾人,也没有什么逞凶的能力,不会冒犯到梯玛的。”
是云堇。
他扬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朝着寨子中的众多村民笑了笑。
寨中诸人互相看了几眼,觉得倒也可行。
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家是外族人,不敢全然相信他们的梯玛,担心自家同伴,这也是情理中事。
“可以,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但是如果梯玛不让你进,你绝不能有任何冒犯之举。在湘西,任何冒犯梯玛的人,都会死在我们的弯刀下。”
许屿等人虽然也不满意,但也知道,如今再僵持下去,真打起来,他们的任务照样完不成。
在云堇去冲天楼之前,许屿特意叮嘱他,“你观察一下那个梯玛是男是女,还有,绝对不要让梯玛对楚欢做什么治疗举措,不然我们的任务就前功尽弃了懂吗?大家都得死在这个世界里。”
云堇慌张地点了点头。
由于冲天楼附近不允许外族人进入,所以先是寨长单独进入禀告了一番。
而后,他才出来带着云堇,以及陷入了失魂状态的楚欢一同进入。
因为楚欢不允许男子靠近,所以洛雨的母亲陪同她一同进去了。
冲天楼内,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火,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因为这一任梯玛是瞽师出身,天生目盲,无需烛火,这几盏烛台也是为了方便村寨中人行走才放的。
将人带到了最顶层的门外,寨长和洛雨的母亲便退了下去。
梯玛未曾召见他们,他们只能在楼下等候。
云堇滑动着轮椅,到了门外,而后轻轻推开了那扇木门。
门内,却是和外间不同的灯火通明。
整间屋子里竟是到处都摆满了灯盏,几乎将屋内照得比屋外明亮几分。
梯玛不是瞽师吗?为何要在自己的屋内摆放这么多烛火?
那些灯盏的火苗更是奇异的白色,整间屋子不是通常烛火映照的黄色,而是亮眼的白。
楚欢仿佛被什么指引一般,缓缓走入了烛火最旺盛的地方,然后如同婴儿一般躺下蜷缩了起来。
地上铺着一块厚厚的毯子,楚欢就被柔软的毯子包裹在其中。
毯子一旁,有一把竹椅,上面半躺着一个身着红衣的人。
她的面上覆盖着精巧繁复的银色面具,漆黑的长发从竹椅上垂下,蜿蜒到灯盏之中,火光却只轻柔地抚摸过,不曾灼热地触碰她。
云堇,不,或者说是祁南。